眼裡,就不再多言,招呼了一聲“諸仙師小心”,便隨手攙起一位重傷號,隨引路的弟子去了。
玄符看著李珣離開,點了點頭,忽地轉臉看向已很久沒有言語的玉嵐道姑,哈哈笑道:“神運算元,你瞧這孩子,給他批個八字如何?”
玉嵐平庸的臉上神情一動,卻是微笑不語。
玄符還想再問,卻被清虛攔著:“你莫為難玉嵐道友,弟子前程,自有他自己把握,問天求卜,終不是上策!”
“清虛道友所言,極符合我宗意旨!”
玉嵐點頭一笑:“求卜問卦,終究是鏡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不過,所謂觀人之氣,生死禍福難料,卻能略見其人聲勢消長,這一點,說說倒也無妨!”
此話一出,便是想再進入戰場的明璣也收回腳來,頗感興趣地看去。
不遠處劍光寶芒交映,勁氣亂流撞擊,正打得天昏地暗,這五六人卻自成一個小天地,看起來閒逸得很。
只聽玉嵐道:“非池中物,非蹈矩人。”
“完了?還真八個字?”玄符翻了個白眼。
“水鏡宗人,你這耍滑頭的本事倒是精通!誰都能看出來,那孩子日後定是前途無量;還有,看他那手段,和當年的‘辣手閃靈兒’,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當然也不是循規蹈矩的俗人……”
玄符看著明璣,哈哈一笑,算是一個道歉,接著又撇嘴道:“神運算元,就算是應付差事,也不能這樣懶法!”
玉嵐但笑不語。
旁邊天行健宗的蘇曜開口笑道:“玄符道兄好沒道理!玉嵐道友事先已經說好,不管生死禍福,只論聲勢消長,這樣說法也沒什麼。而且,誰不知水鏡門人,不開口便罷,開口便無虛言。
“至少你已經知道,那孩子日後必有出息,現在便去打好關係,也是穩賺不賠啊!”
這蘇曜仙師在天行健宗實在是個異類,他身材圓胖,面目憨厚,一副好好先生模樣,又多言健談,好結交朋友,可謂交友滿天下,和哪個人都能說上兩句。
也只有他用這種口氣說話,才不會招人反感,又順利解圍。
玄符笑罵一聲,他正閒著沒趣,見蘇曜說話,如何不喜?便乾脆和蘇曜鬥起口來。
說了半晌,他一轉眼,正好看到不夜城長老天河,正拿著一個羅盤模樣的東西盯著看,便叫了一聲:“天河老兒,你拿這‘天儀盤’幹嘛用?給古志玄找個風水寶地?”
天河瞪了他一眼,瘦長的臉上卻有些緊張:“別出聲!奇了怪了,剛剛明明有反應來著,怎麼又找不到了?”
他自言自語了一會兒,見四面安靜,抬頭看看,見了周圍人的臉色,嘴角不由一抽:“剛剛你們誰有感應?”
“啊?”
“我是說,你們有誰覺得剛剛有人潛過去的?”
四位長老加一名傑出的二代弟子,同時搖頭,而玉嵐道姑剛一搖頭,心中便是一跳。
一個念頭在她心中一閃,然後便突然化成語句,跳出口來:“東南方向有警,強敵!”
天心通達,不假虛飾,脫口而出,這正是水鏡宗令人讚歎的水鏡天心之術!
然而這一次,“天心”來得晚了些。
這話剛一出口,東南方向,便響起一聲刺耳的慘嘶!與之同時,一股獰厲兇暴的殺氣,宛如草原上突起的風暴,席捲全城。
那濃濁血腥的強壓,亦直抵人心最深處!
“那是受傷弟子休養所在!”
在天河長老的驚呼聲中,六人同時暴起,向那方直直衝去。
“嘖,這是個三皇劍宗的,熟人!”
來到休養的靜室,不夜城幾位精通醫術的弟子,已開始忙碌起來。
而李珣這個傷口已得到很好治療的“病號”,便有些無所事事,只有隨處走動,和傷號中幾位新認識的朋友打打招呼。
至於三皇劍宗的“熟人”,與李珣倒是同病相憐,都是傷在臉上。
原本敷藥包紮之後,那張還算英俊的臉孔便有些奇特,再加上已是兩年時光的沖洗,李珣花費了好一番工夫,才認出他是當年挾持洛玉姬時,站在洛玉姬身後的一人。
之所以能記住他,是因為這傢伙當時的眼神太過兇惡,與他的臉面對比強烈。
李珣倒有些擔心,以此人當年的眼神態度,說不定就能把自己給認出來。閒得無聊之下,他就在想:“乾脆暗中下手,將這小子滅口罷……”
想到好笑之處,他嘴角一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