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突,那麼,他將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將這個道理放在眼下,其實就是一句話:“當初怎會想給自己找這種麻煩來著?”
且不說他心中的悔意,陰散人在短暫的沉默後,低聲開口:“要製作定魂藍星,首要材料,便是墨絲蚶寶、金擊子、碧光天羅這三件異寶,傳聞中,碧光天羅千帆城內還有留存,只有墨絲蚶寶,金擊子需要收集……”
李珣揚眉一笑道:“好得很,墨絲蚶寶我雖不知是什麼東西,但那金擊子,是回玄宗煉丹制符的極品材料,其宗門礦山,每年出產不過一兩錢,又要用去大半,剩下的百不及一,你要多少?”
陰散人目光沉沉,平靜地道:“至少二兩有餘。”
“起碼三百年的收藏!”李珣拍了拍巴掌,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墨絲蚶寶又是什麼?”
陰散人簡單答道:“東海特產,亦是珍稀之物。”
李珣不再說話,只是拿眼瞅過去。
陰散人當然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眉峰稍蹙,旋即道:“重羽知曉諸多北極之事,若能解去靈滅絲,對你不無好處。”
“這個我當然知道,而且,我也很心動。”李珣嘿然一笑道:“可惜,吃不到嘴裡的東西,再香也沒意思。師叔您比我更瞭解玉散人,你覺得他會拿這麼一個輕易可解的玩意兒,安到羽夫人身上?”
陰散人沉默不語,半晌才道:“這不是古志玄的風格,古音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就更不必說了!”
李珣想到他同古音有限的幾次交往,只覺得頭皮發緊。
那古音的心計深不可測,虛虛實實中,讓人摸不到她真實面目的所在。李珣這幾十年來,有好幾次在不知不覺中被她當槍頭使,吃虧不少,現在真是有些怕了。
陰散人抬頭看他,目光黯沉中,更有幾分外爍的壓力。
李珣倒也差不多習慣了,心中雖是微悸,臉上卻依然保持著笑容。
陰散人最終只是輕輕嘆了一聲:“其實,這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以她一貫的性格,說出這種話來,其實與軟語懇求已沒什麼兩樣。
可惜,仍然不夠!
李珣哈地一聲笑,正想開口,兩人的神情卻同時一動。
隱隱的元氣震盪由遠方傳導過來,其中蘊含的資訊使兩人小吃了一驚:“又是和誰動手?”
既然有意外發生,兩人也就不能再糾纏下去,當下由李珣使了個眼色,陰散人面無表情地當先動身,李珣身形化虛,無聲無息地跟了上去。
元氣震盪的中心,是在地表的某處向陽的山坡上。
等李珣二人暗中潛來,便看到陰陽宗修士佈置的營帳,只完成了一半,便都歪歪斜斜地倒伏地上,一行數人將沉睡中的羽夫人護在中央,與另一撥五名修士遙相對峙。
中間還有雙方的修士在拼鬥,打得塵埃四起,氣爆聲聲。
“哪來這麼多閒事?”
陰散人的心情明顯不佳,對此橫生的枝節,也就沒什麼好言語。
看她神情,怕是要出手殺人了。
對此,李珣本是抱著看戲的心思,不過,在看到對方修士的面孔時,他眼角跳了跳。
“雷喙鳥?魅魔宗?”
那張臉鷹鼻如勾,眼眸深陷,頗有些鳥相,目光凌厲森寒,一看便知不是個簡單人物。
此人珣淘見過,正是魅魔宗宗主羅摩什的親傳弟子,號雷喙鷹的,是少數幾個既和李珣交過手,又同百鬼打過“交道”的。
李珣對他的印象十分深刻。自認為在陰火外爍之前,純論修為,不是他的對手。
這就有意思了。這雷喙鷹心機深沉,頗有大將風度,絕不至於無緣無故地和秦婉如這樣的成名修士作對,因為這很可能得罪整個陰陽宗。
那麼,他是為的什麼?
受此提醒,李珣再細看一下,果然,在秦婉如腳下,還躺著一位形容邋遢的男修,身上穿的,卻是一襲獸皮製的外袍,看似粗糙,卻寶光隱隱,古怪得很。
感覺中,此人似是受了很重的傷,氣息微微,眼見是不活了。
想來,這就是雙方衝突的根源了。
而這時,李珣心有所感,回頭一看,卻見陰散人唇齒微微開合,顯然是用什麼手段與秦婉如聯絡。
李珣咧嘴一笑,心念也透了過去,陰散人略一皺眉,並無推拒,與他心念契合,將對話的情形送了過來。
“百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