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撇開虛榮不說,單是這份愛情,她就沒有勇氣拒絕。牧童是她少女時代就欣賞的那類男生,那種不帶絲毫目的的欣賞,到現在,已昇華成愛慕。她想,這就是初戀,什麼也不能阻止。
對牧童而言,卻是他整整一個秋天的找尋,甚至是積蓄的19年的感情。一見傾心,洶湧澎湃,勢不可擋。
兩人都義無反顧。
只是,洶湧掩埋了真相:蘇明明,並不是牧童在電影院一見傾心的那個女孩。
二
是週末,牧童本是為了找一個清淨地方,避一避約會他的女孩。如電影所言,他這樣的男生,很拉風。冷峻,高大,帥氣,打一手好球,有良好的家教,有顯耀的家庭,屬於白馬王子的型別。
他確實很白,像一張乾淨的白紙,他不希望這張紙被胡亂塗鴉,他要把最好的空白留給最愛的女人來寫。
路小生說,贊!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他們關係很好。報到那天,小生父親扛著一口帆布箱,吃力又窘迫,同學們都在暗笑,牧童卻幫他把箱子扛上了樓。小生家在農村,貸款上學,靠打零工和做家教掙生活費。牧童欣賞他的自立和樂觀,敬他是個真正的男人,常常變了方法幫他。
那天的電影其實不知所云。但是忽然,夕陽下,那個殺手,從火車底下,救出了一直想要殺死他的小女孩。他拉緊她的手,說,我沒有死,你就必須活下來。
牧童傷感透了,在19歲末期,他忽然覺得,愛能傷人。很想流淚,於是,他掏出一支菸,點燃。
他發現,他左邊的女孩,也掏出了一支菸點燃。女孩淡淡的臉上,隱隱有淚光。
女孩吸口煙,起身往外走。他跟了上去。
女孩走得輕快,穿過梧桐樹大街,穿過中心廣場,最後鑽進一條青石板巷,七彎八拐,消失了。
她一直不曾回頭。牧童沒看清她的臉。他只記得,她的鼻子很翹,嘴唇很紅。牛仔褲,白背心,白球鞋。不說話,卻攝人心魄。
他天天去電影院,去青石板巷。他總幻想,女孩會走過來,說,咦,怎麼你也在這裡?
小生給他的評語是:走火入魔。
中國,重慶,某大男生宿舍的某張床上。潮溼的霧氣在瀰漫,一個叫牧童的男生,開始了他人生第一次具體的帶著強烈佔有慾的性幻想。在他的幻想裡,女孩笑,女孩哭,女孩拉著他的手在風中奔跑。
三個多月過去,他再也沒見著那女孩。小生說,如果不是情感的自我矇蔽的話,思念一個尚未出現的人,並不是不可能。
三
再次見到那女孩,是黃昏。牧童在桃園三舍的籃球場上,和小生單挑。他們特地跑到這裡打球,因為小生的白雪公主住這幢樓。不過,白雪公主的其他狀況,譬如,姓甚名誰,電話號碼,生日星座,小生也一無所知。
錯愛記(2)
像禽流感一樣,他也患上了迷戀背影女孩症。窘境雖沒使他變得卑微和懦弱,但愛情,這種最高層次的精神享受,卻是望梅止渴的奢望。
只要望梅止渴就夠了,樸實的小生想。當然,他在這打球,她能看上幾眼,再給一個微笑的正面,那更好。那時他正在力爭打一個漂亮的三分球。
牧童卻瞟到了一個身影。牛仔褲,白球鞋,正抱著書,輕快地往三舍走。他奔了過去,只抓住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他又跳又喊,喂喂!沒有回應。一個短髮女生定定地看住他。他居然就上前求人家,認識剛才上去的女孩嗎?抱書的,牛仔褲白球鞋的。
女孩哈哈地笑,都追到宿舍來了,你真勇敢啊,她是我們宿舍的,叫蘇明明。喏,給你電話!
那個黃昏,牧童變得十分勇猛。他說,臭小子,要勇猛,勇猛地扣籃,勇猛地進攻,白雪公主才會注意你 !
那晚,小生早早地睡了,第二天還要去給幾個孩子做家教。而牧童,拿著手機,在走廊上給蘇明明打電話,一直到手機沒電。
足足有一個小時零三分鐘。
開始,兩人緊張,暗喜。接著,調節呼吸。再接著,牧童深情回憶電影院的邂逅,蘇明明茫然。再後來,牧童抒情敘事,而蘇明明明白了,這是一個打錯的電話。
如你在開頭看到的那樣,這個錯的故事,將錯就錯地、洶湧澎湃地開始了。
其實,想想,從小到大,我們犯的錯誤還少嗎?這又算得了什麼呢?我們不用太操心男女主人公的命運。愛情看起來是一對一的交手,就像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