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將臥室和陽臺隔開的玻璃門。圓形的茶几放在陽臺的正中央,旁邊隨意的放著著兩張藤椅,顯出十分悠閒愜意的樣子。
蘇琴坐在一張藤椅上,對顏柯招手,回眸時露出的笑容極為燦爛,簡直連人心都要晃花了。
顏柯踩著拖鞋坐到了她對面的藤椅上,問道:“老婆,你就不能不問嗎?”
蘇琴搖頭。
顏柯嘆了口氣,愁眉苦臉的對她說:“那你先說說你猜到了多少吧,剩下的我給你補充。”
蘇琴愣了下,有種角色倒轉的感覺,她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是近一個多月,才發覺這些事情的,因為你不肯……我以為你是在外面有人了,所以,有時候會裝睡偷聽你的電話。”
顏柯抽了抽嘴角,弄半天是老婆慾求不滿沒被餵飽惹出來的事情。
“後來,就慢慢發現一點不對勁。我查了方氏的賬務,你把分紅和利潤全部交給我了,但是你卻還有錢去購買各種大件的奢侈品,一進一出,起碼有五千萬以上的資金不對數,我這才發覺,你可能在外面還有產業。其實我是不太介意你藏點私房錢的,但是……”蘇琴的表情變得十分糾結:“我覺得你的私房錢比交給我的錢還要多,而且,我完全不知道那是從哪裡來的。”
“還有你說你從拍賣會高價拍回來的那件玉石擺件,我一開始還很高興,畢竟水頭那麼好的玉石擺件在國內十分的少見,能拍下來,簡直是運氣。可是,我後來問了安安,她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那天拍賣會是她跟著你去的,如果你真是從拍賣會上把那個玉擺件給拍下來的,她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然後,我就想起了我們去年去香山度假的時候,賭場裡的經理叫你老闆,你說那家賭場是你和別人一起投資的,但是你卻壓根沒跟我提過另一位投資人。如果那個人和你的關係真的好到足以成為合作伙伴的時候,你肯定會為我引見。”蘇琴摸了摸下巴,肯定的說道:“所以,我猜測,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投資人,你就是那家賭場唯一的老闆。”
“來歷不明的大筆資金、玉石還有賭場,任何一件東西單獨看待都沒有問題,但是聯合在一起,就讓我想到了……玉石走私和洗錢。”
顏柯歎為觀止,一個月的時間,能從零星的片段裡提取有效資訊,拼湊出**不離十的真相。這種強大的推理能力,一開始被展現出來的原因竟然是因為懷疑他在外面找女人。他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該誇蘇琴的第六感太強大嗎?
“其實,你已經猜得差不多了。”顏柯看著她,顯得十分的無奈:“我外公和我媽,都曾經在這件事上參合過一腳,主要是做的玉石走私的生意。一開始,我並不想插手,但是,實在沒辦法,要麼,想法子搗騰點錢出來,要麼,就只能讓方氏倒閉。我那時候就想著幹一筆解決當時的經濟危機,但是,蘇琴,你知道嗎,做這一行真的來錢真的太快了,我沒把持得住,然後,等到我想收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我高價養了一批亡命之徒,請了眼力好的玉石專家在緬甸尋找玉脈,然後在玉石外面裹上岩石,讓人從萬里無人的國界線徒步穿過來。然後,在內地交易之後,再把錢弄到香山的賭場,從賭場裡出來,黑錢就變成了白錢。”
“這些事情真的牽扯得太深了,我完全就不敢告訴你。蘇琴,你是個善良的女人,你要是真的親眼看到在那些深山老林裡埋著的無數屍骨,我怕你受不了。所以,我只好一直瞞著你,想盡辦法費盡心思的找理由找藉口。而一個謊言往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彌補,等到我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已經回不了頭了。”
顏柯的聲音帶著深沉的失落,要知道身邊的人是最難隱瞞的,他要把這件事情瞞著蘇琴,這也給了他自己造成了非常大的壓力。他半躺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蘇琴就在他身邊,目光柔和的看著他。這一瞬間,顏柯覺得一直以來隱藏著黑暗與陰霾的心底,似乎被照入了一絲陽光。
整整三年,他獨自一人在這條骯髒艱難的道路上長途跋涉,就像是怎麼也找不到終點的旅人。而直到剛剛那一刻,他似乎終於看到了自己想要到達的終點。那裡有著陽光和芳草,有著遺失已久的美好。
“蘇琴,你會覺得我做的事情,讓你無法忍受嗎?”他聽到自己有點沙啞的聲音在寧靜的空氣裡震盪。
“對於我來說,你最大的錯,來自於謊言,而非你所做下的事。”蘇琴站起身繞過並不寬大的茶几,給了他一個擁抱,溫柔的吻去他眼角那些微的溼痕:“不管你做了什麼,我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