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都在同一個地方,一寸來長的傷疤橫在肌膚上,顯出了幾分猙獰,也不知利刃割下的時候,會有多疼。
他,不管曾經讓人多痛,多苦,流過多少淚,但的確是做下了無限功德。
“你在想什麼?”
大概是感覺到了我一瞬間的失神,他低聲問道,我抬頭看了一眼他的眼睛,沒有回答,又低頭繼續為他係扣子,這一次的冬衣上的扣子是櫻桃扣,打造得也十分的精美,金光燦燦的,讓我一下子想起了當初的那顆蘭花扣。
那是我進宮多年來,得到的最貴重的一次賞賜了,卻沒想到,還是掉落,連蹤跡都找不到。
有的東西,再好,也不是自家的。
於是我笑了笑,抬頭看著他道:“殿下手腕上的傷,還需要養些日子,這段時間就不要執筆拿劍了,免得落下沉痾。”
他微蹙眉頭的看著我,好像想從我的臉上看出什麼來,我卻已經轉身為他拿來了青鹽、熱水和毛巾,時間也的確不等人,楊雲暉早已經在下面把隊伍都整頓好了,只等他梳洗完畢,就要上路。
收拾完了這一切,我陪著他出了門,下了樓。
人馬早已經準備好了,讓我有些意外的是,申柔已經上了門口的一輛馬車,聽到動靜後她輕輕的撩起了簾子,一臉柔媚的笑容往外看著。
裴元灝站在大門口的臺階上,也微笑著看著她。
兩個人的目光,一個清明如鏡,一個溫柔如水,在陣陣寒風裡,似乎也述不盡昨夜未盡的溫柔繾綣。
“殿下,柔兒先走一步。”
“嗯。”
申柔放下簾子,忽又重新掀開,溫柔的笑道:“柔兒此一去,也不知何時能與殿下重聚,望殿下去路一帆風順,柔兒才能早日重回殿下的身邊。”
224。第224章 風雪夜歸人
裴元灝一笑,慢慢的走到馬車旁,捻著她尖尖的下巴摩挲了一番。
“放心,這一天會很快的。”
申柔笑得更甜了。
“這句話,柔兒會帶回去的,請殿下一路小心。”
說完,兩個人便沒有再說什麼,簾子放下,車把式一揚馬鞭,那輛精緻的馬車便一路絕塵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裡。
不一會兒,楊雲暉麾下的人也來稟報,水草已經備足,裴元灝一聲令下,我們也很快上馬上車,車隊又朝著京城方向飛馳而去。
臨近京城,大家心裡都憋著勁,飛快的往前趕路,馬蹄陣陣踏在路上,發出轟鳴,可在這一聲聲馬蹄和車輪聲中,我好像還聽到了別的聲音,下意識的掀開簾子往後一望,不由大吃一驚。
剛剛的那一個驛站,竟然已經被人拆得轟然倒塌,一陣煙塵之後,什麼也沒有了。
裴元灝顯然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但他連睫毛都沒動一下。
身在官場,這樣的事他大概也是見怪不怪了,申恭矣將自己的女兒投了進來,的確是非常看重這一次的爭奪,但路也不會走絕。他是在用行動告訴裴元灝,他會在這一路上助他一臂之力,若事成,結為秦晉之好;若事敗,<;無…錯>;小說m。qulEd。昨夜的事就會像那座驛站一樣,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
我放下了簾子,馬車仍舊不受背後的半點影響,飛快的朝著北方疾馳而去,在我們的身後,揚起了漫天的雪塵,卻也在片刻之後,歸於平靜。
平靜中,暗潮洶湧。
又加緊趕了兩天的路,終於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傍晚,我們看到了前方高大的城樓,暮色中好像一頭臥獅。
終於,到京城了!
這時前方來了一騎人馬,跟楊雲暉說了什麼,他立刻退到馬車的一旁:“殿下。”
“何事?”
“前方先行官傳回了話來,這兩天京城四門都換了守衛,許出不許進。”
裴元灝睜開的眼睛裡露出了一絲凝重的光,越靠近京城,他的氣息越沉重,讓整個車廂裡都瀰漫著一種緊繃的感覺。
半晌,他冷笑了一聲:“好個許出不許進。”
明眼人都知道了,這是皇莊裡的人在防著他,好不容易將他調到了南方,誰知萬幸中的不幸,他竟然好好的回來了,皇城九門歸楊雲暉管,自然攔不住他,所以京城的四門是最後一道屏障,自然要把握牢靠。
但如果是這樣,他該如何進京?
不一會兒,馬車滾滾已經到了離城門不足半里的地方,此刻剛交酉,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