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不知道,”我抬起頭來看著我,哈哈的笑著:“裝成什麼都不知道,他打不下手的。”
他愣了一下,眼中彷彿閃過了一道精光,突然也笑了。兩個人就在這場火焰中對視著,神經質一般的笑著,好像要發瘋一樣。
在大殿全部垮塌之前,他還是帶著我走上了露臺。
身後的火焰阻攔了追緝我們的人,可這不過是一時的,我和他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無路可去了。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哆嗦了一下,他牽著我的手,慢慢的走到了露臺邊,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看著我,認真的道:“你不要怕。”
“輕寒……”
“你聽我說。”
“……”
我站在他的面前,真的乖乖的閉上了唇,什麼話都沒有再說,他低頭看著我,眼睛隨著火光不斷的閃爍著,彷彿有千言萬語,可在這個時候也真的來不及了。
他抬起手來,我以為他要撫摸我的臉,可那雙微微發抖的手卻伸到我的胸前,開始解開我的衣釦。
我一愣,不可思議的望著他。
他的手指並不靈巧,也不熟悉女人的衣裳,尤其在這個時候更是抖得厲害,廢了許久的力氣,才解開了一顆,然後,第二顆。
垂落的衣衫下,我白皙的肌膚一寸一寸的裸/露出來,在這樣漆黑的夜晚,閃著瑩白的光。
映在他的眼眸裡,卻很快被吞沒了。
這,原本是夫妻之間,最狎/暱親密的動作,只在床/幃間的柔情蜜意,可現在他對我這麼做,卻絲毫沒有那樣的旖/旎風/情,相反,兩個人好像被困在絕境的困獸一般,呼吸中都帶著一股狠厲。
一邊解,他一邊看著我的眼睛,道:“這裡的大火,會把宮中所有的守衛都引來,這裡最靠近神祁門,那裡的守衛一定會全都過來。”
“……”
“你,從這裡過去,到神祁門右邊腳下的那個小屋子,會有人等你。”
“……”
“他會安排你如何出去,包括——如何離開京城。”
“……”
我看著他,只覺得胸口跳動的東西僵冷得厲害。
我一點也不吃驚,即使從來沒有想過,但我也沒有忘記,在鬼叔的渡來館外,他對我說過,他會安排。
藉助言無慾的力量將我從大牢裡劫出,卻沒有冒險出宮,而是反倒往深宮的集賢殿走,因為在這裡點燃大火,可以引起追捕和附近所有護衛的注意,將他們引來,再讓我去神祁門找他安排好的人,就可以順利出宮。
他果然,已經都安排好了。
可是——
為什麼我現在的感覺,不是害怕,不是恍然,甚至不是感動。
我是恐懼!
他斷了自己的退路,可為什麼,從他的嘴裡所說的,都是我的路。
他呢?
他要如何?
我越來越恐懼,當他將長袍從我的身上脫下,只剩裡面單薄的裡衣時,我已經冷得全身都在發抖,他也感覺到了我的恐懼,從眼中,從呼吸中,從每一寸肌膚中透了出來,他的雙手慢慢的撫上了我的肩膀,掌心還帶著火焰的熱度,源源不斷的傳來。
卻無法傳到我的心裡。
“輕寒,你——”
他低下頭看著我,目光在火焰的照耀下閃爍著,可裡面有一些東西,卻始終堅定,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改變。
他沉聲道:“輕盈,不是我。”
“……”
我用力的咬著牙,喉嚨裡發出了掙扎的格格的聲音,好像一頭困獸被逼上了絕境一般,眼睛也被火光映得發紅了。
“你說過,你選擇的人,是我。”
“……”
“可我的選擇,不是你。”
“……”
“輕盈,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自己的第一個選擇是你。而你——應該去選擇一個把你放在第一位的,不管在任何時候,都會好好保護你,好好珍惜你的人。”
“……”
“我做不到最好。”
我的胸口已經冰冷了。
集賢殿的大火燒紅了半個天空,那些木樑也終於支撐不住,轟然垮塌下來,巨大的震裂聲響徹天際,彷彿也是在我的心裡,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碎落了一地。
輕寒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眼睛幾乎也有些發紅,但這一刻,他好像更加清醒了,轉過頭來看著我,他將一個東西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