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去。
程銳雲從沒想過她會說出這樣的話,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好陌生。
“這就是我說過的變數!”靜書繼續說道,“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離去,又會遇到什麼樣的人,還……”
“夠了!”程銳雲喝止她,“變的人是你不是我!什麼安全感,什麼變數都是胡扯!這幾天誰給了你安全感?秦晉嗎?”
靜書身體一僵,順水推舟道:“對!他一直陪著我、鼓勵我、為我奔走,甚至為了我跟關係並不融洽的父親聯絡,我要的就是這樣的安心!”
她心裡對秦晉說著千萬次的抱歉,不得已又利用了他一回。
程銳雲放開她,搖搖頭,“我不信,我一個字也不相信!我認識的賀靜書一輩子只愛過我一個人,她不會愛上別人,更不會追逐不屬於她的東西!”
“屬不屬於我,誰又能肯定呢?”曾經她也以為幸福終於屬於她了,可是到頭來卻終究只是一場空吧。
“我能夠肯定!我跟你的未來,我可以給你承諾!所以我不會放棄,婚禮仍然要進行!結婚之後你就會發現,你要的我都能給你!
靜書的心裡又酸又澀,她都知道,也都相信,可是她極有可能已經沒有未來了,是她給不起他要的一切!
“我會等你,等你自由以後跟我結婚!”他有他的原則和堅持,尋尋覓覓那麼多年才又等到她,說什麼也不會就這樣莫名地放她走!
房間裡的燈已經熄滅了,只有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照亮靜書模糊的淚眼。她坐在床上蜷起雙腿,將下巴輕輕靠在膝上。
今天跟程銳雲說的每一句話都還在耳邊迴響,他的驚訝、痛苦和堅持都在眼前放大。
她何嘗想對他殘忍,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她不想讓他最後陪著她一起痛不欲生。
那天在醫院裡醫生說過的話她還記得清清楚楚,那種生命搖搖欲墜帶來的彷徨和衝擊讓她的一顆心猛然下沉。
實際上她一走出診室就忍不住哭了。
她的腫瘤做了腫瘤標記物檢驗,仍然無法診斷到底是良性還是惡性。醫生說可能要開刀之後才能判斷,但是一旦腫瘤是惡性的,她就要接受化療,甚至在手術檯上就可能出現危險情況。
她問醫生這樣的機率有多少,醫生反過來問她有沒有家族病史。當靜書告訴她,媽媽當年就是子宮頸癌去世的時候,醫生沉默不說話了。
靜書馬上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也許七成,也許更高的機率,她患上了癌症,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她不能再好好愛程銳雲了,也不可能為他生一個寶寶!
原來這就是命運,可又是什麼在左右命運?
她想起媽媽生病住院的那半年時間,迅速地枯萎、乾涸,做化療的時候掉光了頭髮,每天忍受讓人心驚的痛苦,最後仍是絕然離去。
逝去的人脫離了苦難,卻讓活著的人承受無止盡的傷懷。
她和程銳雲在這個世界上都沒有其他親人了,她不想讓他親眼看著唯一的她一步步邁向死亡,她答應過的承諾已經做不到了,又怎麼能讓他再經受那種噬骨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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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害怕會失去你的感覺(8) 、
三天以後,檢方果然因為證據不足撤銷了起訴,靜書也解除強制措施,恢復了自由。。
“這件事終於告一段落了!”秦晉來告訴她這個訊息,也大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真的要謝謝你們!”靜書由衷地感激。
“其實你最該感謝的不是我!”
是誰支撐著她一直走過來,她心裡比他更清楚秒!
靜書沉默,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秦晉嘆口氣,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她沒有理由再住在這個臨時的小屋裡了,可是她又想不到有什麼地方可去。如果回到程銳雲身邊,他一定會看牢她一直到他們結婚,她不想那樣,只能跟秦晉商量道:“我想繼續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可以嗎?鏷”
“為什麼?”
“我想……去治病,在那之前我不能跟他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