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登門的顧勝城,會平靜而沒有懸念的殺死所有的“不請之客”。
無論復仇者是繼承了半壁儒術的二殿下蕭布衣,還是易瀟,都無所謂。
只是沒有人想到,紫匣裡裝的。。。。。。
是那樣的一柄鑰匙。
顧勝城本來已經贏了,如果他不開啟紫匣,如果他不坐在血池旁邊,如果。。。。。。
可是沒有那麼多如果。
易瀟面色蒼白,坐在地上,緩緩鬆開了掌心,讓那角破碎的玄武黑袍劃過掌紋,被天門的微風吹揚而起,在並不寬闊的草原地上輕輕回掠,風停之後,落在地上,被堅挺而狹長的草葉撐起輪廓,邊角仍然在輕輕搖晃。
易瀟想著顧勝城最後說那句話時候的神情。
那個男人,在臨死的時候,拋棄了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悲傷,所有的痛苦,面色一片平靜,看著自己,像是看著自己在這個世上最真摯的朋友。
眼神裡一片寧靜,像是堅定的傳遞著某種情緒。
顧勝城沒有朋友。
他只有敵人。
洛陽城裡連敗十八位大棋師,他頂著棋道逆子的名號,從北魏立名的時候,便是如此。
他素來如此,沒有朋友,只有敵人。
可真正被他看在眼裡的敵人呢?
到了生命的盡頭,臨死的時候,反而像是看著唯一的朋友。
顧勝城笑了。
他恍惚想著,在鹿珈鎮裡,夜深人靜的時候,屋子的燈火搖曳,他對著床榻上還未入睡的女子說。
他說和平可期。
他說不想爭了。
他還說,如果有可能,他願意跟易瀟面對面的下一盤棋,以此了結當年的遺憾。
那個眼神裡,便有著他最後想說的話,卻來不及了。
易瀟眼睜睜看著巨石墜落,砸下——
“轟”的一聲。
一切歸零。
整個世界清靜下來。
所有的所有,都得到了終結。
易瀟搖搖晃晃,跌跌撞撞,站了起來,先是微惘地環顧了一圈。
眼前的墓地早已經崩塌,四面八方的巨石,堵死了天門所有的出路,這一里之地,看起來更像是一塊死地。
古袍少年一直保持著沉寂,生死墨盤崩潰,他的魂力載體便與此同時崩潰,到了此時,這縷殘魂便不再長久。
所謂的“長生”,都是有著權衡和條件。
長生之後,便是長眠。
即便如此,古袍少年亦是保持著安靜和沉默,坐在輪椅上,帶著一絲悲憫的眼神,看著舉目四顧惘然無措的小殿下。
易瀟無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被插在地上的劍鞘絆了一下,整個人跌倒在地。
他的狀態實在是太差了。
不斷的透支,不斷的消耗。
“你需要休養,至少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