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小殿下和顧勝城,是勢同水火的兩個人,一但在鹿珈鎮見面,即便顧勝城的來意,真的是溫和談判,也可能迸發出不一樣的結局。
也許像是易瀟說的那樣。
談判的結局。。。。。。會不一樣?
蘭陵城的使團已經出發,由大殿下領著北姑蘇道的舊部,從蘭陵城的北門行出,沒有特地動用青衣大神將這樣的人物進行空間挪移,有幾個原因。
蘭陵城的年關,北姑蘇道的舊部裡,有數位王爺的子嗣,如西寧王的獨子蕭祁,還有北境諸多侯爺的家中長子,這些都是齊梁未來權貴層次之中的中流砥柱,這一趟便隨大殿下一同西行,向著北姑蘇道的鹿珈鎮前進。
這些人中,有些是紈絝子弟,有些如蕭祁一樣,是滿懷熱情和朝氣的年輕權貴,在未來大有作為。
西域的使團,這一趟前來談判的目的太過明顯。
求和。
陛下的意思,並不想拒絕西域的好意。
齊梁當然願意坐在一個安全又穩定的位子,看著北魏和西關分家,同時有西域妖族摻夾一手,當洛陽焦頭爛額,回天乏術之時,蘭陵城再發動跨越淇江的毀滅性打擊,便可一攏中原——
成就春秋一統大業!
但蘭陵城的使團,不能太早的抵達鹿珈鎮。
無論齊梁是多麼想要西域的和平,也不能如此輕易的答應。
要吊著西域的這口氣。
至少要磨去西域的銳氣。
西寧王是一個足夠聰明的人。
齊恕知道,齊梁北境最大的藩王,西寧王,並不會第一時間抵達鹿珈鎮,去接待西域的使團。
陛下的意思也是如此。
齊梁的十九道是何等的浩袤,北地面積最大,這些年來,為了對抗妖患,死去的甲士又有幾何?
單是烽燧一條長線,邊陲的數十個鑄鐵小鎮,鎮中的每一個孩童,夜晚都是抱劍而寐,吸納劍氣,恨不得生出力氣之後,能入平妖司,或是城主府,登上烽燧臺,為征戰妖族,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齊梁北境,沒有一人認為,妖族可以與人族和平共處。
這是不可化解的矛盾。
這樣的矛盾想要和解,不可能依靠一張黃紙。
不可能像淇江那張協議一樣,自此以後,大家各自分據,和平共處,井水不犯河水。
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一定有人反對。
譬如。。。。。。淮陽侯。
這樣的道理,實在太過淺顯,所以齊恕知道,陛下知道,易瀟知道。。。。。。顧勝城,當然也知道。
但是他來了。
那麼他就要面臨這些問題。
當那些堅持要開戰的人族,作為弱勢的一方,送到了他的手中,他能不能忍住那股戾氣。
如果忍不住,說明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被肯定了的。
妖族與人族。。。。。。的確無法和平。
“如果顧勝城忍不住這些挑釁,他一定會出手殺人,把挑釁的人都殺光,那麼談判就破裂了。。。。。。”易瀟語氣平靜說道:“若是到了那個地步,蘭陵城的使團根本無須抵達鹿珈鎮,因為北姑蘇道和西寧王的大軍會先抵達烽燧赤土外的西域戰線。”
齊恕低下頭來。
他蹙起眉頭。
然後搖了搖頭。
齊恕很認真的說道:“我認為不可能。”
“從顧勝城最近做的這些事情來看,這個男人的身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按他之前的性子,不計成本的瘋狂,早已經將棋宮剩餘的兩個派系全都屠戮乾淨,哪裡還會留下這麼多餘孽,自己孤身前來談判?”
齊恕嘆了口氣,道:“我覺得陛下做得不妥。”
“嗯?”
易瀟微挑眉頭:“先生何出此言?”
“陛下想看一看,顧勝城到底有沒有跟齊梁談判的誠意。”
“所以陛下選擇了欺。”
齊恕面色凝重說道:“欺他,辱他,有何意義?不如直接遂了他,這條瘋狗要的不多,他只想要片刻的安寧,齊梁收了他的禮,給他這份安寧。。。。。。便是了。”
小殿下身邊的魏靈衫欲言又止,最後沉默。
“這些挑釁應是無礙。”易瀟想了片刻,道:“顧勝城真的是一個很能忍的人,我瞭解他,他會把西域的氣焰全都壓住,等到使團來了,得到蘭陵城的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