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境?
不。。。。。。江輕衣不知道這該如何去稱呼,這已經突破了他的認知。
他看著易瀟,易瀟敏銳的捕捉到了江輕衣的震撼,他輕柔以神魂傳音道:“是在西域的造化。”
江輕衣壓下心頭的那股不可思議,他深深看向易瀟。
易瀟已以神魂將涼甲城外的景象大抵略過一遍,他深吸一口氣,準備說些什麼。
“你大可以相信我,即刻趕向南海,不然遲則生變。涼甲城的事情,該打打,該談談,西關就在這裡,不會懼怕對手,無論是大魏,還是齊梁。。。。。。”江輕衣自嘲笑了笑,輕柔說道:“跟你我立場無關,這件事,我不會造假,也不會藏著掖著。這無關廟堂,這是。。。。。。江湖規矩。”
易瀟怔了怔。
他抱拳深深一揖,沉聲道:“多謝!”
於是那條斬切風雪的黑線再一次從涼甲城外掠出,向著南海方向更快的奔掠而去。
江輕衣站在雪地上,他輕聲喃喃道:“世道不太平,今日。。。。。。涼甲城大雪,終巍峰大雨,洛陽大火,蘭陵城大風。若是有人要渡劫,便是要迎來天降大雷。”
“五行圓滿。”
江輕衣抬起頭來,他環顧一圈。
南方似乎天氣有變。
穹頂之上,有金光隱約閃現。
。。。。。。
。。。。。。
青石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一扇亙高的巨門,門的這一頭是黑暗,推開門後,是無限光明。
可那扇門被封死在了一個自己很是熟悉的地方。
那裡萬鬼夜行。
那裡永恆黑暗。
那裡還坐著一個熟悉的白衣男人,盤膝背貼巨門,席地而坐,一柄古樸鐵劍懸在頭顱頂上,在黑暗當中綻放一縷又一縷光芒,一個人便鎮壓一整座鬼門。
夢中有無數的夢,不是那扇門,而是其他熟悉的場景。
南海折斷的劍骨,涼甲城碎裂的鐵甲,洛陽城飄搖的大旗。
一幕又一幕。
輪迴重演了無數遍,所有人都在流血,似乎在努力阻止著什麼的發生。
到了最後,那個白蓑少年來到了門前。
他推開了那扇巨門。
夢醒。
夢碎。
坐在蒲團上的青石,渾身已被汗打溼,他面色蒼白,嘴唇顫抖,不忍閉上雙眼,一但闔目,腦海當中便重新迴旋出那個白蓑少年降臨鬼門的景象。
等候在殿外的小沙彌和年輕僧人,愕然無語,看著坐在大殿蒲團上的自家監院大人,顱後生出一道金環,六尊菩薩法相抱在一起,光芒溫潤柔和,只差最後一絲絲,就可圓滿。
地藏王菩薩果位。
當年佛門六位大菩薩,若論殺力。
其餘五位加在一起,不及地藏一人。
大殿之外,穹頂之上,九萬里陰雲,一縷金雷流竄,逐漸滾成龍身。
今日。
涼甲城大雪。
終巍峰大雨。
洛陽城大火。
蘭陵城大風。
陽關谷,迎來大雷。
地藏菩薩證道,要踏出那最後一步,凌駕眾生之上。
。。。。。。
。。。。。。
南海終巍峰。
果然大雨。
自從海岸線阻攔風雪銀城城主的那一戰之後,南海花聖便閉了死關。
終巍峰上一片死寂。
洞府之外,大雨傾盆。顆顆雨滴砸落在地,濺起盪開,被擋在洞府之外,洞府內一盞燈火,石壁上搖曳著老人的影子,老人面對石棺而坐,枯坐如木,不問世事。
這些日子,閉死關試圖破境,可他很是清楚,自己能抵達大宗師境界,恐怕已是極限。
想要走在眾生之上,此生若無大機緣,便是無望。
可越是閉關,越是有一股不安在心頭盤旋。
到了今日,最是強烈。
魏奇眉頭蹙起。
伴隨著一顆水珠砸下,一道身穿道袍的年輕男子急匆匆以手遮面,撞破水簾,闖入了洞府之內,他大口大口喘著氣,眉尖髮梢的水珠開始匯聚,他渾身皆溼,注視著自己的師尊。
死關境界破開。
老人枯坐的身影一怔,轉過身子。
他回過頭來,皺眉看著已經許久未曾如此莽撞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