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扇門推開,陸沉破碎的劍身伴隨時間的回溯,重新拼湊,回到天上,天頂的仙闕一定會重鑄,天上的一切。。。。。。都會回到你所期盼的那個樣子。”
“你想讓你的族人活。”
“你想讓那個仙界活。”
“可是。。。。。。我只想讓人間活下來,三千生靈,億萬草木,山川大石,若是活著可以為伴,若是死了也無遺憾。”
青石面含悲憫道:“你我道義不同,所求不同,你若救人,必殺我族。。。。。。若是告訴你,推開這扇門,能救回你的族人,但你本尊便會永恆身死道消,仙界也絕不會記得有你這麼一個人。。。。。。你可願意?”
源天罡怔了怔。
自己拼命想要重鑄的仙界當中,與如今的人間其實並無差別,也有殺伐,也有徵戰。而最終成為最偉岸的那幾道身影,便有自己一位。
人間帝皇所擁有的權勢,他有。
人間帝皇所沒有的長生,他也有。
那麼他享受的究竟是什麼?
在陸沉劍尖下僥倖逃出一條性命的魂魄,在人間苟延殘喘,尋覓機會拔出陸沉,便可以看出,他一直享受的。。。。。。是不老不死的生命,是某個前進的目的。
是一種名為“存在感”的東西。
蘭陵城的春秋元年定國之戰,可以漏寫策定大局的那個國師是一個少年,也可以忘記他披袍戴冠手搖羽扇的形象。
卻不可以不提他的名字,不可以不記他的言語。
這是他存在過的痕跡。
所以易瀟在霸王墓所見到的,在大君的記憶當中所看到的,那個大楚的國師,那個始符年間的大儒,一道道影像,逐漸重疊,最後成為了一個人。
當一個人的生命,足夠的長,那麼這段永遠沒有終點的旅途,是註定孤獨而不得善終的。
他唯一能夠證明自己活著的證據,就是還被人所記著。
就是“存在”。
這就是源天罡想要復甦仙界的原因。
他能證明自己真正的享受長生,在仙界活過的證據,就是被仙界的那些人。。。。。。記著。
可是那裡全都毀滅了。
什麼都沒有了。
那麼自己與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最為殘酷的死亡,不是全世界都忘記了這個人。
而是這個人還活著。
他的全世界都死了。
源天罡接受不了這種結局。
他知道這種感覺的。。。。。。
這一路走來,真正的死亡,從來就不是心臟停止跳動。
“我們普通的人啊。。。。。。跟你們仙人,不一樣的。”青石笑了笑,輕輕道:“易小安願意為了某個人,被世界忘記,這樣的死亡。。。。。。對我們而言並不算什麼,因為我們就是感情動物。在很多選擇面前,感情動物是不會猶豫,也不會思考的。即便是生與死之間的抉擇。。。。。。也無所謂。”
佛光縈繞的青石,平靜道:“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源天罡瞳孔忽然收縮。
行至他面前的青石,渾身上下,佛光收斂,帶著一股濃濃的寂滅意味,年輕的僧人忽然張開雙臂,天地雷音嗡然大顫,將青袍與白蓑裹在一起。
源天罡一拳砸出,八道天相齊鳴,出乎意料的,被一拳砸中眉心的那個瘦削身影,雙足紋絲不動,穩若泰山。
青石輕聲問道:“此間地獄,我不怕死,只怕孤單。不若你我一同赴死好了?”
源天罡一掌蓋下!
他已無陸沉,想要以雙拳,硬生生砸死眼前這個無漏體魄的長生不死的和尚!
一掌落下
青石頭頂鮮血潺潺而下,滿面腥紅。
他忽然大喝道:“劍宗明!”
白衣男人猛地一顫,不再猶豫,劍氣如潮,追隨一人身影,掠向那扇大門。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光與暗
青石雙手合掌,十方風雪被金光籠罩而住,天地飄搖,青袍與白蓑黏在一起。
他知眼前這具仙人軀殼,自己攔不住,打不過,即便如今得證了菩薩果位,地藏願力未能清空地獄,不算完成當年誓言,此刻兩袖空空,除卻這一身長生體魄,便再無其他可對抗源天罡的籌碼。
即便如此,他仍然未有絲毫猶豫。
源天罡冷笑一聲。
這個和尚有近乎不死的體魄,若是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