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黑劍。
洛陽城最高的是外城的劍閣,崢嶸而崔嵬,六稜角型節節攀升,到了頂樓,可以俯瞰整個洛陽。
那柄巨大的黑劍,由一縷又一縷的漆黑劍氣所拼湊而成,倒懸在劍閣之前,劍尖向下對準大地,足足有半個劍閣之高。
那柄巨大無比的漆黑長劍成型之後,便開始緩慢向上騰空,一層一層的貼近劍閣上掠,直至升到了劍閣頂樓,速度開始放緩。。。。。。最終,劍尖懸停在劍閣最高之層。
於是所有人,目光都挪向了那裡。
。。。。。。
。。。。。。
劍閣的樓頂,站著一個年輕的男人。
蓮衣獵獵。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上來的。
他的聲音透過元氣,清楚的傳遞到如今尚在洛陽城內,每一個人的耳中。
“以武犯禁。。。。。。是江湖大忌。”
他站在劍閣最高處,洛陽最高處,低垂眉眼,沒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但我干預了天狼王城的戰爭。親手殺死了寧風袖。那一場戰爭,從寧風袖死的那一刻起,準確的說。。。。。。從城門被我攻破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懸念了。”
站在劍閣高處的小殿下,手裡似乎拎著什麼,但他站得實在太高,所以也沒有人知道他拎著什麼。
“我說這些,不是想羞辱寧風袖,也不是想羞辱大魏的任何一個人。”他平靜說道:“戰爭就是這樣,齊梁有我,北魏沒有。只要你站得夠高,你就可以把江湖,廟堂,全都踩在腳下。。。。。。就像現在這樣。”
不見他如何用力,只是輕輕一跺腳,劍閣一顫,整座洛陽城,四座城門轟飛而出。
只要你站得足夠的高,就可以把江湖,廟堂,全都踩在腳下。
所有人都怔怔看著站在劍閣上的那個年輕男人。
易瀟說道:“我可以用很多種方法。。。。。。結束這場戰爭。我站在這裡,只需要任由面前的‘因果’落下,一個人就可以終結北魏的皇都,這座千年古城,在我看來。。。。。。不堪一擊。”
那柄巨大的黑劍,被他輕輕點指,觸碰在劍面之上,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漆黑劍氣,開始瘋狂的潰散。
一道一道拼湊出巨劍的劍氣,在此刻如游魚般快速掠開,奔赴一人而去,劍閣上空,密密麻麻的黑色圍繞如龍捲,將小殿下的兩道袖袍充滿,最後在十數個呼吸之內消散殆盡。
“我敬佩北魏每一個人的視死如歸。”
“也尊重你們的壯烈之志。”
“但是你們是否想過。。。。。。這樣的犧牲,是否值得?”
易瀟輕輕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他的腦海當中,閃逝著在洛陽小皇城內的最後景象。
那個男人的最後囑託,在自己看來,竟然有些戳人心絃。
易瀟緩慢抬起他手中拎著的“東西”。
那是一顆人頭。
“你們的皇帝。。。。。。準備犧牲洛陽城內的三十萬人,妻子親人。。。。。。捨棄所有,換他一條性命。”易瀟緩慢開口,一字一句,不帶感情:“他把大魏拱手讓給了齊梁,只求蘭陵城給他一個在南海終老的機會。”
城頭底下,軒然大波。
“這場戰,打到現在,勝負已經定了。”易瀟平靜說道:“齊梁的後援會越來越多,洛陽城的兵力會越打越少,這座天下。。。。。。姓甚名誰,塵埃已定。”
“我只殺了一個人。”
“這個人,親手殺了當年的兄弟黎青。”
“這個人,逼走了江輕衣,為妖族拱手送上了西壁壘。”
“這些年來,森羅道殺了多少無辜之人?”
“不仁不義,妒才嫉能,軟弱無能。。。。。。”
易瀟揚起那顆頭顱。
他輕輕問道:“我殺了這個人。。。。。。是想問問你們,這樣的一個人,把洛陽城,北魏,全都賣掉的人。”
“值得你們。。。。。。為他賣命嗎?”
有北魏的將士,怔怔站在原地,拎著刀劍。
易瀟說道:“若停下刀劍。。。。。。那麼。”
他鬆開頭顱,那個男人的腦袋,從劍閣最高處墜落。
除了易瀟,沒有人看見,他臨死之前,嘴唇還帶著一抹笑意。
是對這個世間的嘲諷。
洛陽北門。
抱著嬰兒站在原地的黎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