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歸熔爐,重新鑄造,龜裂出無數細碎紋痕,在與梁涼身體對碰的一剎那,便好似千錘百煉之後,劍身龜裂不堪,幾乎快要碎開。
只是任平生的劍氣反覆流轉。
梁涼大金剛體魄砸在劍身之上便立即被彈開。
劍身重新恢復無暇。
西妖面無表情,雙手各自呈錘,暴雨梨花砸向任平生。
任平生以劍來抵。
一剎那劍氣流轉九千里,九恨龜裂再痊癒,火光四濺,灼人眼眸,不能直視。
兩道身影粘附在一起。
被西妖砸得毫無還手之力的任平生,體內氣息已經悠長,毫無紊亂,看樣子似乎還能撐住極久。
但只有他知道。
梁涼的對攻極為消磨精氣神。
那位西域之主依舊精神熠熠,愈是錘手,愈是精神抖擻。
她孤身來到西關,哪裡是想要一人攻城?
朱雀虛炎化開界限,三營大軍只能乾瞪眼,給兩人割出空間。
她想要做的,就是錘殺西關的最強戰力!
不管任平生的劍氣再如何強盛,都只能被迫提起精神迎戰。
西妖一錘又一錘,換做這世間的任何一個九品,除了小殿下,早已被錘殺成泥。
宗師之境的元氣綿延漫長,是九品的數十上百倍,天壤之別。
可短短十個呼吸,任平生的元氣溪流便縮減整整一大截!
毫無技巧可言。
梁涼眉尖挑起,那縷纏繞指尖的火焰嗤然大盛。
她指尖短短一息,便彈擊九恨劍身七十九下,七十九下的火光在一剎那崩開。
她就是要在三軍陣前,硬生生錘殺任平生。
然後飄身掠去,憑藉山海經再重新回到西域。
西妖冷笑一聲,看對面男人無比吃力,拿自己已經耗去一大截的元氣,去抵消自己的朱雀虛炎。
能奈我何?
先斷其劍,再斷其骨。
最後擄去人頭。
殺了任平生,便等於折了西關最鋒銳的那柄劍。
西關沒有一位能打的。
北魏也沒有。
即便森羅道的女閻王來了西域,也不夠自己指殺。
她雙目猩紅之氣纏繞,奔襲數里來到西關邊陲的那一口氣,此刻快要到了盡頭,反覆捶打九恨,依舊沒有在第一時間砸碎那柄破劍,讓她的心境有些煩躁。
任平生的一口氣息不如西妖綿長,但勝在後發後換。
他終於等到了梁涼的換氣之時。
卻沒有第一時間遞劍而出,反客為主。
而是微微抖腕。
漫天劍氣呼嘯而來。
遠方數里地外的西壁壘壁鼓上空,日月星辰驟然黯淡。
有一位瘦削劍客,日日夜夜在此練劍,已有數年。
大日,大雲,大陰,大雨,大雪,大雷。
從未間斷。
劍氣藏在壁鼓之中。
此刻九恨長鳴——
西壁壘的壁鼓同樣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