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揭榜的“青年才俊”。
書生之所以慫了,是因為轉念便想到,自己給自己自封的所謂將在京都揭榜的“年輕才俊”,在律法裡可能並不被會承認。。。。。。自己背後這麼多仙師,一人給自己來一下, 就算死不掉,這老宅恐怕也要屈打成招,甚至可能要賤賣給這個看起來還算人模狗樣的老先生了。
氣。
賊氣。
書生胸膛裡那股子怒氣就要上湧,陡然看到隱先生猛然抬袖。
兩隻大袖之中,浩浩蕩蕩的青黃之氣席捲開來,鋪天蓋地,猶如兩撥颶風,整個小鎮之外,幾十位仙師魚躍而出,踩踏屋脊,噼噼啪啪蜂擁而出。
幾十個“仙師大人”,在半空之中,居然不可思議地縮小,變成了黃豆大小。
而那神威不可阻擋的青黃之氣,迎面砸入自己袖中,硬生生將自己架起。
那個紅雀雀籠應聲而落。
未曾落地,幾十顆“黃豆”砸入籠中。
書生駭然大驚,剛剛想拼命爭奪這浩然正氣的束縛,便看到那隻絲雀籠中,發生了與自己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慘景。
籠中雀。
非是家禽。
而是遠古兇獸。
那隻心甘情願縮在絲雀籠中的紅雀,渾身難看的斑禿羽毛,此刻根根抖動,迸發灼目赤芒。
宛若遠古大妖重新世間。
紅雀清鳴一聲,雙翼猛然震顫,張大尖喙。
籠中天地接二連三迸發出十數道血光。
接著紅雀吸氣,籠中天地一陣顫抖。
隱先生面無表情後退一步,抬起的雙袖迅速遮住自己面頰。
漫天充盈的浩然正氣,都被憑空出現的那個小姑娘吞入腹中,然後打了個輕輕的飽嗝。
隱先生看著這位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小姑娘。
那張靜心儲存了許久的面容。
這麼多年,沒有改變。
他微笑說道:“久不曾見,近來可好?”
出了籠的籠中雀面無表情,雙手叉腰:“滾。”
老人並不惱怒,輕柔說道:“這一世你們的大君也不會覺醒,等也是白等。”
書生愕然看著這一幕,不知如何言語。
自己的妹妹緩緩環抱雙臂,抬起頭來,面色漠然打量著眼前的老人:“所以呢?”
“我想與你們的大君說上幾句話。”隱先生輕描淡寫,聲音平靜:“在這浩袤西關,大秦皇帝的伐妖工程若是建好,一條越過淇江的烽燧長城,南北兩端足足有幾十萬裡,以大秦的實力,烽燧長城修好之時,便是浮滄錄祭出之時,妖族。。。。。。吃不消的。”
書生聽著隱先生字裡行間的話,有些不太明白其中意思。
陛下大人在修建一條巨大漫長的工程,以此抵禦西域妖族的進攻,這一點天下皆知。
可。。。。。。浮滄錄又是什麼?
大君。。。。。。又是什麼?
書生向來不是一個死板的讀書人,人有好壞之分,妖也有。
他的妹妹就是一個心善的小妖。
可眼前看來,能與京都大儒媲美的妖怪,怎麼也不可能只是一隻修為卑微的小妖。
隱先生靜靜等待了片刻。
他能看出來眼前那位妖族大聖稚氣未脫的童女面容上,閃逝而過的猶疑之色。
那頭朱雀在猶豫。
於是老人聲音極輕地開口說道:“我能讓你見到他。”
那頭朱雀睜大雙眼。
她自然知道隱先生口中的“他”,指的是大君。
只是除了哥哥,她怎能輕易相信他人?
尤其是狡詐如狐的人類修行者。
隱先生輕聲說道:“你陪了他多少個轉世輪迴?仔細想一想,除了這一世,他可曾有一世活過十六歲?”
朱雀猛然咬緊嘴唇,眼裡明顯有一份淒涼意味。
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含怨望著眼前的老人。
“這一世之所以能活到現在,你該明白為什麼的。”
老人說完這句話以後頓了頓。
她當然知道。
在書生十六歲重病的那年,隱先生搬來了小鎮。
然後大病痊癒。
她提心吊膽等到書生過完了十六年那年,一個人哭了一整夜,本以為哥哥在十六年後會順理成章地甦醒,只是等到如今,哥哥還是哥哥,與以往的每一世輪迴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