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夢給自己的女子是否能夠聽到。
他翻身下床,換了一身衣服。
他是個窮書生,祖上唯一留下的,就是這棟小宅子,還有一套算得上奢侈的睡具。
玉錦枕,貂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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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圓十里的小鎮,都認為書生是一個古怪到了極點的人。
頓頓白水青菜,潦草度日,卻偏偏有一套價值不菲的老宅和睡具。
這套老宅,鎮上有一戶聘了許多仙師的大戶人家,開價百兩白銀,書生眉頭也不曾皺過一下。
不賣。
那人換了一個要求,百兩白銀買一套睡具。
書生依舊不賣。
犟。
這個書生犟到了極點。
提出要買書生宅子和睡具的隱先生也不生氣,不惱怒,笑著搖了搖扇子,便打道回府。
隱先生似乎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他的府邸,是方圓十里最富有的府邸,把“十”換成“百”,或許也可以?
若是換成“千”,鎮子裡的人便沒有了比較的念頭,也不知如何比較。
這世上有很多無法理解的事情。
就像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麼隱先生那麼多老宅不買,非要買書生的。
更無法理解。
那書生一個人住在宅子裡,整日讀那聖賢書,總有一天要去京都考取功名,一套老宅,一套睡具,數百兩白銀,即便他考不到功名,也夠他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若是不賣宅子,連路上的盤纏也湊不齊。
無法理解。
因為他們並不知道,書生還有一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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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了梳腦後的長髮,書生有些微惱,頭髮留得有些過長了,發繩扎不起來。
“哥~我來~”
小姑娘歡快地從屋外跑了回來。
她動作麻利接過發繩,將書生的長髮捋齊,一圈一圈束髮。
長髮擰緊,盤起,發繩栓住,一個木髻別過。
小姑娘在身後給了書生一個大大的擁抱。
書生順勢起身,背起小姑娘,走到宅子院落裡。
一條纖細生鏽的鋼線,在院落兩端牆頭栓住,掛著幾件洗到發白發青的舊衣。
還有一個空空的絲雀籠。
當書生走出自己老宅時,背後的姑娘已不見。
他懷中抱著一個雀籠。
那個空空的雀籠裡多了一隻活物。
是一隻紅雀。
那隻紅雀生得並不好看。
它的渾身像是被火燒過,禿毛掉髮,書生呵著熱氣,暖著雀籠裡的小紅鳥,自己穿著輕薄衣衫,渾然不覺冷。
今兒是小鎮最熱鬧的廟會。
他聲音極輕,用了些聖賢書上記載的旁門左道。
與紅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