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箱底的殺手鐧此刻沒了。
只不過二殿下的面色看起來並沒有絲毫的慌張。
他只是平靜地按壓五根手指,極其微弱的元氣氣流在一開始便將五根手指的指尖刺破,不斷按壓,便不斷有新鮮的血液溢位,隨照夜的奔走而不斷顛簸飛出。
他懷中的符籙圖紙並不多。
唐家大小姐低垂眉眼,認真從車廂座位墊下,抽出了一大沓普通黃宣,接著鬆開一角衣襟,揪下青葉盆栽的一片長葉。
元力震碎青葉。
淡淡的熒光充盈車廂,唐小蠻的動作無比嫻熟,看起來像是練過了成千上百次。
此刻她爐火純青地握住一整沓黃紙的端頭,動作輕柔,微微震腕,便將其抖散開來。
唐門的控物之術可以見微,之前被元力震碎的青葉,此刻細碎漂浮在空中的汁液,被均勻“塞入”每張黃宣彼此的間隙之中。
符籙製成。
蕭布衣的符籙之道,便是儒術的一種載體。
他當年行走北原之時,用的是一柄粗刀。
只是刀道雖剛猛,但太易折,二殿下的刀劍之道,遠遠比不上當世有名的妖孽,即便是低上一頭的西關任平生之流,也完全足以在劍道刀道上毫無懸念地擊敗二殿下。
刀太剛猛,劍太直接。
二殿下的儒術,行走曲折,宛若流水,不正面殺伐,而是鬥智斡旋,不圖勝而圖生。
最好的載道,便是符籙。
可以遠攻,可以近守。
在二殿下的操縱之下,儒術加持的符籙便可以做到神鬼莫測,即便是西域的白虎大聖,幕後操縱獸潮南下的那位智者,在赤土之外的雪山對決上,也吃了二殿下的大虧。
只是眼前的情況不容樂觀。
赤土的大軍廝殺之中,那原本便只需撐到大軍壓境的獸潮,在那一頁山海經降落之後,居然變得悍然不畏死,給烽燧製造了極大的壓力。
蕭布衣沒有選擇繞道而行,而是驅使照夜,向著十三區的最中央方向衝去。
赤土之上,等了片刻的魏靈衫,青衣大神將,還有王落,只看到一陣狂風捲來。
在數道儒術符籙加持之下的玉獅子,在此刻的爆發速度快得離譜,猶如雷霆一般乍然從天邊奔襲而來。
終於來了!
魏靈衫感應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她猛地站起身子,背後雙翼速度極快極沉得拍打地面,蓄勢欲發,幾乎要拍地而起!
王落大神將低聲笑了笑,並不說話。
一切盡在不言中。
郡主大人看到車廂內飄出的那一角墨衣之後,心底的石頭終於落地,她殺氣騰騰轉過身子,望向遠方的赤土獸潮。
青衣大神將表情同樣嚴肅,他背後六韜錚錚作響,化為體外三尺一道瘋狂環繞的流光。
那頭玉獅子轟然砸落在地。
王落低聲笑道:“麻煩二殿下了——”
照夜玉獅子低聲咆哮,四足狠狠踩在大地之上,下一剎那土石崩裂,赤土之外等待的幾道身影便倏忽消失無影無蹤。
蕭布衣的唐門控物之術同樣臻至化境,他微微把攏車廂門口,不再是半個身子在外,而是整個人飄掠出去,攥攏五指一拉一扯,未做抵抗的王落便被吸入車廂之中。
二殿下腳底有數十張符籙飛起。
“極速!”“極速!”“極速!”
玉獅子每踏出一步,便有一張符籙碎開,一路賓士,便是以此作為代價,大有日月崩碎,氣吞山海的氣勢。
只是即便如此,依舊比不得那頭龍雀的速度,更不必說青衣大神將。
那兩位修為在九品境界幾乎進無可進的半個宗師,一人一劍,在獸潮的尾端,開出了一道極其狹窄的入口。
照夜玉獅子勢如破竹,一路撞入獸潮之中。
二殿下的符籙隨風而起。
蕭布衣腳尖在符籙與玉獅子的背部雪白絨毛之間來回點踏,保持著同樣的前掠速度,他長嘯一聲,遠方雪地有一物“突”得襲來——
一杆長戟。
方天畫戟。
槍桿之上描繪著一副烽燧大盛的幽幽景象,此刻被雪覆白,一片慘淡,入手之後殺氣極重。
蕭重鼎遺落在雪地之上的那杆大戟。
此刻被蕭布衣順勢握緊槍桿,二殿下一聲清嘯,他膂力不如大殿下,也不如龍蛇加身金剛體魄的易瀟,藉著控物之後大戟穿來的慣性,手指只在槍桿上虛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