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
而這啞女先前強行破壞規則的行為,無疑是冒了天大的風險。
原來自己。。。。。。居然是誤會了她。
念及至此。
劍光翻轉收回。
易瀟看著啞女低頭不語的神情,滿面神傷,有些愕然,不知如何言語。
啞女看著抵在自己喉前的劍光一點即後收回,她低垂眉眼,細長睫毛覆下,默不作聲,站起身子,緩緩撿起滿地碎紙,最後一點一點拼湊。
拼湊出一張破碎殘像。
易瀟有些心碎,看著那張已經被劍氣翻攪而碎的畫像被啞女一點一點倉皇拼接而出,心有不忍,柔聲開口道:“我來幫你。”
啞女抬起頭,看著小殿下居然真的極為認真去拼湊殘像,最後也只能拼出小半面觀碑少年的模樣。
她微微抿唇,說不清是什麼神情。
易瀟一直低頭,看到拼湊不出完整畫紙,只能無奈笑道:“要不你對著我重新畫一副吧?”
接著易瀟抬頭,看到啞女居然破涕為笑。
小殿下摸了摸鼻子,啞然失笑道:“果然是個姑娘家,心思真讓人難以捉摸。”
啞女似嗔如怨瞪了小殿下一樣,小跑到木桌前,再度懷抱厚厚一沓畫紙,大大咧咧坐下。
易瀟這次不再拒絕,微笑讓她作畫。
啞女做了個手勢,示意小殿下把目光挪到碑上,重新畫那副少年觀碑像。
易瀟餘光微微瞥見低頭認真作畫的啞女,保持觀碑動作,下意識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啞女微微一怔,從畫紙之中抽出一張,筆尖沙沙落下。
易瀟瞥見那張被啞女倒轉方向的畫紙,上面寫了兩個娟秀的字。
她的名字。
“水月。。。。。。”易瀟喃喃重複了一遍,依舊保持觀碑動作不變,笑著問道:“你在這個鎮子裡住了多久了?”
啞女作畫的動作停住。
她神情複雜,咬住下唇,微微搖了搖頭,動作極為緩慢。
接著畫紙上多了幾個字:“我記不得了。”
易瀟深呼吸一口氣。
若是那位紫衫大國師所說為真,那麼能來到這裡的人,都已經是死人了。
就像那個紅衫老闆說的一樣,這個小鎮裡的人,不會感到疼痛,飢餓,他們不會有生老病死。
因為早已經死去,以靈魂進入這座牢獄,哪裡還能感受到這些滋味呢?
而這個惹人憐愛的小姑娘,無疑也是其中一員的。
易瀟輕輕嘆了口氣。
他繼續問道:“鎮子裡的其他人呢?”
啞女安靜在紙上寫字,回答著易瀟的問題。
“永夜很快就要來了,他們不會出來的。”
略微停頓,繼續寫道。
“每一天都是煎熬,因為大家會慢慢忘記。”
易瀟微微皺眉。
他抬起頭,看到這間不大的屋子裡,除卻那張掛在最顯然處的畫像,密密麻麻掛滿了泛黃紙卷。
這些泛黃紙捲上,畫了形形色色的人物,易瀟眯起眼,看著極為顯眼的幾張,有那低頭雕玉的紅衫雕玉老闆,有素手調琴的蒙面琴師,白袍剃盡三千煩惱絲的佛門僧人。。。。。。
一整面牆壁,貼滿了泛黃畫紙!
再低下頭,易瀟看到了啞女在紙上寫了長長的一段話。
“我已經記不清我來到這裡多久了。鎮上有很多人,他們也都一樣,在日復一日之中,漸漸迷失,最終失去了記憶,忘記自己從何而來,最終要從何而去。我能做的,唯有把這些都畫入紙中,一遍一遍提醒自己。”
“每一次永夜之後,我似乎都會忘掉一些,再忘掉一些。”
“有時候我會想,是不是我全都忘了,就可以解脫了。”
啞女面色複雜,擠出一抹笑意,更多的是自嘲。
“但是,哪裡來的解脫?”
易瀟看著這張畫紙上以輕鬆字跡寫出的沉重文字,沉默良久。
接著他伸出一隻手。
啞女微怔。
小殿下微笑抬起頭,直視她:“筆。”
水月遞出那隻鉛芯已經有些磨鈍的木筆。
易瀟深深看了啞女一眼,接著他低下頭,笑了笑,在一張泛黃畫紙上落筆畫了起來。
筆尖的鉛芯觸碰到紙上,聲音酥軟。
沙沙沙。
“這隻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