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來請教這方面的問題?”
小殿下摸了摸鼻子,笑道:“你不用擔心打擊我,我知道五品與域意之間的距離可不是你口中的不小,而是真正的天差地別,差了十萬八千里。至於為什麼我會問你域意的領悟問題。”
易瀟正色道:“那些妖孽的存在,他們能夠在八品領悟域意雛形,甚至完整掌握域意,我想他們也不是一夕頓悟的吧。他們中不乏有人能夠掌握兩條域意,所以我也想試一試。”
魏靈衫停止把玩紫竹葉的動作,道:“域意的領悟可遇而不可求。對於劍而言,這本就是世間兵器的帝王,江湖之中,也不過是刀劍二字。刀道霸者,劍道帝王。刀道我不懂,不敢妄加言論。但劍道領域千變萬化,誰也點撥不了你。”
“即便是大師兄來了,恐怕也做不出實質性的點撥,沒有人可以一步登天。”魏靈衫輕輕開口道:“不過我可以給你說個故事,算是給你增一份信心。”
易瀟來了興趣,道:“是你那位大師兄的故事?”
“不錯。”魏靈衫笑了笑,道:“當年師尊問大師兄對劍道的領悟之時,大師兄說了四個字。被幾位長老痛罵了一頓,說大師兄糟蹋了劍骨相,不該被帶回銀城,浪費聖地資源。”
“大師兄當時說:劍道,至仁至善。”
“至仁至善這四個字一度淪為大師兄在風雪銀城的笑柄。”魏靈衫面色平靜道:“因為沒有人認同大師兄對劍道的理解。”
“所以天才總是孤獨的。因為除了少數與他們站在同一層次的人,那些庸才又怎麼能理解天才的視角。”魏靈衫平淡道:“任風雪銀城那些人排擠打壓大師兄,師尊只是冷眼看著。直到後來大師兄月滿之日,劍起北地,一劍蓋壓銀城。昔日蔑視大師兄的人連劍鞘都握不穩,這些人才停住了風言風語。”
“一個心懷大慈悲,認為劍道乃是至仁至善的人。一個能夠不理會世俗眼光,孤注一擲的人。一個天性以德報怨,不懷仇恨的人。這個世上,唯有大師兄。”魏靈衫微笑道:“也唯有這樣的一個人,才有資格做我的大師兄啊。”
“大師兄與我傳信十數年,這個世上沒有比我更瞭解他的人。”魏靈衫柔聲道:“論劍道造詣,他是一顆真正的星辰,如果有朝一日燃燒起來,註定要讓整個世界為他瘋狂。”
李長歌。
易瀟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居然有些失神。
“你走的是煉體流派,又顧忌著我的傷勢,不方便對弈練手。”魏靈衫輕聲道:“所以刻意來請教我劍道問題,選的又是最複雜晦澀難懂的劍道域意。”
小殿下聽到魏靈衫有意無意點了一下自己的小心思,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不過算你問錯了人,因為我不會說太多大道理。”這個白衣少女抿唇一笑,露出兩個淺淡的梨渦,順手綰了綰髮鬢,將狹長紫竹葉斜插在髮絲之中。
“化繁為簡。”
“這就是我的劍道。”
魏靈衫緩緩站起身子,腰間漆虞自行脫鞘,在空中劃過一道璀璨的曲線。
一顆紫竹被漆黑流光剎那一劈兩半。
易瀟皺著眉,看著這一劍,想從其中看出什麼門道。
“這只是很普通的一劍。”
這個白衣少女微笑道:“沒有域意,沒有劍意,沒有任何複雜的技巧。任何人都能劈出的一劍。”
易瀟抬起頭。
魏靈衫抬掌五指微扣,一道吸力將地上漆虞拉回手心。
“看好了!”
“這也是一劍。”
轟然一聲——
妖風炸起,漫天紫竹林排山倒海般狂嘯而起身,鬼哭狼嚎一般。
那柄黑色劍鞘疾射而出,點在漫天紫竹浪海之中,猶如一葉扁舟剎那射穿大江。
風停。
漫天紫竹猶如緊繃的箭弦般崩斷。
易瀟喃喃失神看著眼前被一劍掀開的紫竹林。
紛紛揚揚無窮無盡的紫竹葉從頭頂傾瀉。
那道白衣站在紫竹葉瀑布之下。
宛若人間仙境。
一身白衣超凡脫俗的少女不小心失手,看著被一劍劈開的紫竹林悽慘模樣,吐了吐舌頭。
接著她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盤坐的黑衣少年,看到向來波瀾不驚的小殿下赫然一副心神失控的模樣,抑制不住笑出了聲音。
魏靈衫忍俊不禁道:“看到沒,這就是劍道。”
易瀟株蓮相將那一劍深深烙刻在了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