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第二句話在風雪當中消弭。
那一天發生了什麼?
記起來,快記起來。。。。。。
身邊是嘈雜的嘶吼。
像是萬鬼出行,不斷咆哮,遮掩了重要的聲音。
好吵啊。。。。。。
好吵啊。。。。。。
最後一切重歸寂靜,大殿的焚文隨風消逝,一切恢復平靜。
打破平靜的,是一聲嘆息。
“我。。。。。。忘了。”
至於為何要修行閉口禪。。。。。。
青石收起凝視穹頂的雙眼,有些痛苦的閉上雙眼,聲音微微顫抖:“我修閉口禪,是為了,是為了。。。。。。”
“為了殿下。”
“為了殿下,再如何。。。。。。記不得了。”
說出這幾番話,似乎便用盡了全部的力氣,青石睜開雙眼,看到了扶框而立的小殿下,面色有些蒼白。
他聲音沙啞道:“易小安。。。。。。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嗎?”
。。。。。。
。。。。。。
涼甲城的城頭。
袁四指登上城頭,望著城下護送而來的鐵騎列陣等候,黑甲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輕聲說道:“曹之軒來了,說是準備向西關賠禮道歉。”
江輕衣笑了笑,不以為意,雙手扶著城頭,平靜說道:“曬著吧。”
袁忠誠站在江輕衣身旁,向後擺了擺手。
郭攸之和費禕兩人對視一眼,默默從城頭退下。
袁忠誠和江輕衣站在城頭。
向前看去,前方是一片茫茫的雪色,霧氣瀰漫,涼甲城外列陣的洛陽鐵騎數量不多,但曹之軒親至此地,視線之外的甲士數量,恐怕能直接淹沒這座涼甲城。
“曹之軒身旁除了紫袍以外,還帶了一個姓段的年輕人,是吞噬相的修行者,修為不容小覷。”袁忠誠面色還算平靜,瞥了一眼自己身邊披著白袍氣定神閒的西關新藩王,“那個姓段的,是個厲害人物,王爺傷勢未愈。。。。。。要千萬小心。”
江輕衣輕輕嗯了一聲。
“我不傻,西關也不傻,道歉有用的話,戰爭又有什麼意義?”
他深吸了一口氣。
城頭忽然刮來一陣大風。
白袍被雪氣揭動,來回翻飛,邊緣如浪,內裡的青色軟甲猶如火焰沸騰,江輕衣幽幽說道:“袁忠誠,你能看到那裡的兩個人嗎。”
站在城頭的袁忠誠身子忽然僵住。
他順著江輕衣抬起一臂指向的方向,目光掠去,最後停留在一片空白的曠野之上,大雪落下,空空蕩蕩。
那裡。。。。。。什麼都沒有。
江輕衣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了。”
他意味深長說道:“你相信‘宿命’嗎?”
袁忠誠欲言又止,最後搖了搖頭。
“是存在的。”
短暫的停頓之後。
“我看到了。”
江輕衣神情並不輕鬆,他喃喃開口:“在那本書裡,所有的故事都寫好了結局,每個人像是一個玩偶,從出生到死亡,國家的興起與衰落。。。。。。是不是很諷刺,我們拼盡全力在這個世道活下去,拼命對抗命運,這些都只是命運的一部分。”
袁忠誠有些錯愕,他已經聽不太懂王爺在說些什麼。
江輕衣低垂眉眼,笑著問道:“你覺得,現在四海之內,單挑而言,誰最強?”
袁四指老老實實答道:“雖然王爺有了半部浮滄錄,但應該還不敵那些大修行者。”
江輕衣笑著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王爺隨時可以破境,但破境之後再出手就礙了規矩。”袁忠誠認真說道:“即便王爺破境,我認為也不是如今齊梁易瀟的對手。”
“說的不錯。。。。。。還有呢?”
“四海之內,王爺可以與幾大妖孽平齊,遇上青石菩薩和南海道胎,應該都是五五開的局面。但王爺你敵不過易瀟的‘因果’,除此以外。。。。。。應也不是李長歌的對手。”
江輕衣沉吟問道:“所以四海之內,你更看好易瀟,還是李長歌。。。。。。登上如今大世的第一人?”
袁忠誠謹慎答道:“我更看好易瀟。”
“說得很好。”江輕衣微笑說道:“但是說的不對。。。。。。目前來看,四海之內最強的那個人,不是易瀟,也不是李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