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要麼輸得越來越慘,直至最後一無所有,連自己的生命都輸在賭桌之上,要麼成為最後的贏家。
只是贏下來,要付出的代價無比巨大。
向前去看,回頭去看,身邊都已無人。
他們當上了壓在桌上的籌碼,無論輸贏,都是死路一條。
等到賭徒清醒的時候,才會發現。。。。。。
死盡了。
死絕了。
。。。。。。
。。。。。。
十二月末,並無年關。
蘭陵城處在一片沉默的氛圍當中,家家戶戶,象徵性的在門口掛了兩隻燈籠,除此以外,並無其他動作。
在這段沉默的日子,唯一有所期盼的,就是前線傳來的線報。
齊梁的大軍。。。。。。
登入了北魏的江岸。
破開了天狼王城。
接下來一路勢如破竹,攻破擋路的守軍,所過之處,北魏的九座城池看樣子都會陸續被齊梁攻下。
這是一件令人值得高興的好事情,但陛下的身體卻不容樂觀。
蕭望並沒有親自出徵,而是將那枚紫金虎符交到了二殿下和齊恕的手上,這場伐魏之戰,全權授予了手底下的年輕人。
蘇家的大小姐日日待在空中樓閣,束手無策。
大榕寺的青石菩薩。。。。。。似乎也沒轍。
躺在床榻上的老人面色不再蒼白,而是帶著紅潤,他靜靜躺在黑暗當中,享受著與世隔絕的安靜。
屋外也是一片安靜。
但江的那一邊。。。。。。是火焰紛飛,刀劍交錯,血液拋灑,鐵蹄錚鳴。
他像是聽到了喧囂的吵鬧聲音,微微勾動唇角,腦海當中想到了某些熟悉而又陌生的畫面。
大旗插在洛陽城的上空,黃昏將浸血的影子拉到地平線外,有人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那一天是雨是雪是大風都不重要。
那一天,是太平。
。。。。。。
。。。。。。
以小殿下如今的修為,從天狼王城趕回齊梁,並不需要耗費多少時間,一路劍氣開道,浩浩蕩蕩劈波而行。
蓮衣飛舞,鼓盪雙袖。
魏靈衫還在聖島休養,大師兄陪在她的身旁,不會有事。
對於易瀟而言,大修行者不好插手戰場,所以有一件比南北戰爭還要重要的事情。
腦海當中一團亂麻。
鹿珈鎮的火光。。。。。。
那個叫做胭脂的女人。。。。。。
蕭重鼎的死。。。。。。
現在看來,自己在那一日心頭忽然迸出來的火焰,就像是被猛地點燃了火星,無風自燃,接著愈演愈烈,最終不可遏制,取了紫匣,登了雪山。
終於冷靜下來,從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去看,這一切的頭尾,似乎有了一些思緒。
蕭重鼎在前赴鹿珈鎮之前,曾經去過大榕寺,誰也不知道他見到了什麼,只知道自此以後。。。。。。青石便修了閉口禪。
斷掉了的線,在大榕寺,在青石。
。。。。。。
。。。。。。
陽關谷大雪壓頂,寺內一片清淨,易瀟推開寺門。
檀香嫋嫋,寺裡的小沙彌有些已經長大,成了模樣清俊的小和尚,披著僧袍的少年停下動作,看著一身漆黑蓮衣的小殿下推門之後,動作輕柔合上門環,帶著一絲疑惑開口:“你們的客卿。。。。。。去哪裡了?”
寺內的佛塔裡,那個女子的氣息消失的乾乾淨淨。
無影無蹤。
易小安呢,她去了哪裡?
披著僧袍的少年眸子裡微微黯淡,輕聲說道:“回殿下大人。。。。。。客卿大人去了很遠的西方,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易瀟有些微惘。
西方。。。。。。
西關?西域?
還是。。。。。。八尺山?
他抿了抿嘴唇,腦海裡閃逝過了諸般念頭,在自己出事的那段時間,荒人和妖族正好西掠,易小安她若是去了八尺山那替自己尋仇。。。。。。等等,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是什麼意思?
僧袍少年向著易瀟輕輕一揖,緩緩轉身,面向著大榕寺的墓碑,表情沉重而嚴肅:“寺裡的客卿大人蒲燈大師,在十年前坐化,去了西方極樂世界,雖然不知道殿下大人為什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