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是無法避免的,一國之間的是非成敗,不該因為任何的因素而停下腳步。”
他想了很久,像是在組織語言,能夠正確的表述出自己的意思。
“我想說。。。。。。我本以為,輪不到我們的。”
蕭布衣怔了怔,轉過頭望向易瀟,小殿下雙手同樣搭在腦後,向著城頭倒了下去,仰望星空,眨了眨眼:“我以為,蕭望和老師會替我們把這一切都擺平,輪不到我們來操心的。。。。。。”
易瀟閉上雙眼,耳邊風氣繚繞,似乎帶來的血腥氣息並不那麼重了。
就像是很多年前,在蘭陵城城頭的那樣。
兩個人像是回到了幼年時候。
“這一切的發生,就像是在昨天。。。。。。城下的火光不像是焚屍,像是慶祝的篝火,這個時辰,我應該回到經韜殿去讀書了,或許再過不久,我就要坐上馬車,從蘭陵城離開,一路渡江到北魏謀生。”
“我本以為,我這一輩子,只需要讀書就可以了。”
“蕭望和他的鐵騎會踏破淇江,把洛陽的大軍推平。老師會成為齊梁最強大的後盾,可是這樣。。。。。。又有什麼意義呢?”閉上雙眼的年輕男人,心臟的跳動平緩而又穩定,他輕輕吐出幾個字:“這樣的話,我就會死在十六歲了。”
蕭布衣將雙手按在膝蓋上,俯視著城下的火光,擁擠密集,稀疏零散的黑點白點,忙碌的將士,死去的白骨,這些都模糊了。
那一年他看到的城下景象,如果沒有撲面刺鼻的血腥氣息,其實與現在是差不了太多的。
有時候死亡與新生就只有這麼一線之隔。
被殺或者殺人都不會帶來喜悅。
只有結束這場戰爭,讓人忘卻死亡,才能短暫的忘掉痛苦。
二殿下說道:“我們走到這一步,付出了很多的努力,這很不容易。”
“努力的活下來,改變這個世界。”
蕭布衣輕聲且堅定的說道:“為此付出代價。。。。。。在所不辭。”
易瀟睜開雙眼,望著蕭布衣,他笑了笑:“你真是一個天生適合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我記得在雷霆城的時候,你還不是這麼篤一的人,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堅定?”
蕭布衣笑罵了一聲放屁,接著收斂了笑意,認真且嚴肅說道:“在你死的時候。”
城頭的氣氛一下沉默下來。
雙手按膝的二殿下,指尖微微發力,吐出一口濁氣,努力笑著說道:“在蕭重鼎死的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這到底意味著什麼,親人的死亡讓我覺得痛苦,但你死了以後,我意識到了。。。。。。痛苦並不能改變什麼;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易瀟輕輕打趣說道:“一個人徹悟的程度,恰好等於他所受痛苦的深度。。。。。。我死了,你終於開始惜命了?”
蕭布衣正色說道:“活下去。。。。。。才能有未來。”
“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滅魏只是一個開始。。。。。。”二殿下望向易瀟,語氣凝重:“蕭望的身體並不好,在他倒下之前,我要讓他看到洛陽先倒下了,漠北的王庭倒下了。我要滅魏,要伐妖,要把淇江兩岸合攏,完成南北合流。。。。。。”
最後是長久的停頓。
蕭布衣盯著易瀟的眼睛,一字一句,無比認真,無比沉重。
“我還要。。。。。。殺死老師。”
。。。。。。
。。。。。。
“殺死老師。。。。。。這件事情,我準備在洛陽倒下之後再做。”
說這句話的不是蕭布衣,而是易瀟。
易瀟坐直了身子,他盯著二殿下的雙眼,“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鹿珈鎮有一個倖存者,叫做‘胭脂’。”
蕭布衣言簡意賅,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平靜:“這個女人現在被‘保護’起來,沒有動用天闕,而是七大家的力量,就囚在蘭陵城。。。。。。老師離開了蘭陵城之後,對天闕仍然有著極高的控制力度,不管他是否放棄了世俗的力量,我需要弄清楚,他究竟圖的是什麼。”
“瞎子還活著,而且在鹿珈鎮上空射出了一箭。。。。。。這一箭射碎了顧勝城的耐心,也射碎了西域的求和念頭。”
易瀟聽到了這個訊息,欲言又止,最終保持了沉默。
“很多事情都是一個謎,解開這個謎並不需要多長的時間,但我現在沒有更多的心力。。。。。。”蕭布衣搖了搖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