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撞入一團,呼嘯綿延聲音之中,紅色光芒凝聚成團。
一道模糊的紅色人影半蹲在地上,無數團紅光匯聚著向他砸來,噼裡啪啦一陣亂響,他的身體朦朧成型之後,終於緩緩抬起頭來,望向這個自己熟悉又陌生的石碑。
每一縷紅光撞入自己體內,都為自己輸送一份不大不小的力量。
後卿面無表情抹了抹臉,紅光被一抹之下擦拭得潰散開來,露出一張“簡大神將”的面容。
他抬起頭來,看著仙碑之上一個個崩碎的名字,心想這些道心脆弱的修行者,能夠化為自己的養料,即便死了,也應是一種榮幸。
後卿有些吃力的攥了攥拳。
他的視線木然下移。
移到了左手之上。
左手缺一根大拇指。
他看不出絲毫表情,腦海裡卻回想到那個高高躍起,雙袖之中魂力鼓盪,最終魂力長劍合二為一的墨衣年輕男人。
腦海裡有另外一道身影,與他不謀而合。
兩道身影,兩相比較,最終徐徐併攏,成為一個人。
後卿看到那條真龍的時候,心神狂震,一度以為是那個當年把自己打得半死,佈下**仙印將自己囚死在荒域的男人,重新回到了這裡。
那個自稱“霸王”的存在,能夠做到一人壓劫。
而那條真龍雖然聲勢浩大,卻遠遠沒有霸王當年的程度,更不用說那個蓮衣年輕男人的修為卑微,若是在碑外,不過就是一個九品境界的弱小修行者。
後卿深吸一口氣,想到了人間盛行的“轉世”之說,心底一陣戾氣縱橫。
他望向仙碑。
待會自己掌控了碑石,第一個要殺的,就是這個與當年霸王像極了的蓮衣年輕男子。
他和他,太像了。
若是有轉世之說。。。。。。
“把你逼到這的,的確就是‘霸王’的轉世。”
忽然冷不丁一個聲音傳來,後卿後背汗毛倒立,猛然回頭,看到一張瓷器般的少年面容幾乎貼面。
這位魔道祖師爺瞳孔微縮,手掌猛然抬起,按在了瓷器少年的面頰之上,勁氣迸發。
卻如同按在了空氣之上,剎那穿透而過。
不是實體?
是太虛相?
後卿眯起眼,聽到後者拿著漫不經心的語調笑著開口說道:“喏喏喏,別急著動手嘛。放心放心,我不是風雪銀城的那個陰陽怪人,我也沒什麼能力去攔著你取走仙碑。”
鍾家小二爺笑意不減,頓了頓道:“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是哪位半路蹦出來的活神仙,現在南海數得上數的厲害修行者,都被困在仙碑裡了,終巍峰唯一的大宗師魏奇也是神魂重創的地步,有餘力能自保就不錯啦。我呢,就是一個早該死的活死人罷了,這裡的時間凝滯,我停在了將死的那一刻。”
後卿聽完這句話後,緩緩轉過頭來,繼續凝視仙碑,不再理會這位沒有實體,不會對自己產生任何影響的鐘二虛影。
鍾家小二爺似乎早就猜到了這一幕。
他倒是不緊不慢,笑眯眯繼續說道:“後卿,魔道始祖,傀儡祖師,嘖嘖,好大的名頭呀,當年控弦操元,手底下的傀儡軍團不死不滅,若是傾巢出動,幾乎可以媲美道宗佛門的任何一個支脈派系,一人便是一個宗門。”
後卿面無表情,懶得理睬身後絮絮叨叨的那人。
對他而言,當務之急是如何取走這塊原本屬於自己的碑石。
這塊“滄海碑”。。。。。。擱在人間太久了。
原本是一件魔宗重寶,卻被無數人虔誠膜拜,加上佛道儒三家正氣洗滌,長久以來,便如同寶物蒙塵,染上了人間的“汙濁之氣”。如今石碑表面綻開的無數裂紋,便是後卿動用神通,將人間之氣一縷一縷的排開,好讓自己能夠重新控弦。
“你取不走這塊碑的。”
背後那人笑意盈盈開口。
後卿眯起眼,正準備動手。
“怎麼,嫌我聒噪,想打殺我?”鍾家小二爺腆著臉笑道:“動用魂力法門?一個很不幸的訊息:魂力法門對我沒用。想耳邊能安靜下來,要麼你取走仙碑,這處鬼門空間崩塌,我正好‘壽終正寢’;要麼你割了兩隻耳朵,除此以外,沒別的辦法了。不相信我,你大可以試著放盡人間之氣,然後取走這塊碑,這地兒別的沒有,時間無限,你就是放一百年,一萬年,也放不完人間之氣。”
後卿極有耐心的試著去釋放仙碑內部蟄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