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
蓮生大師有些微怔。
“所以。。。。。。師父,您跟我說佛門大興的事情,有些早的過了頭了。”
青石認真說道:“您離開以後,什麼地藏轉世,什麼大榕寺監院,這些擔子全都壓在我的身上,佛門這才慢慢由勢微而崛起。我只是在碑前掃灰的時候會想,如果您。。。。。。看到我今天這樣,會不會欣慰一些?”
“師父您吶,從來就不是替佛門考慮的人了。”
“您那麼怕死,就算真要替佛門犧牲了,臨死前也會挖了青蓮住持的墓吧?”
青石笑著望向老僧,看著這張有些微惘的面龐,居然露出了自己記憶之中沒有的模樣,心底一股暖流。
蓮生大師愕然無語。
青石鄭重說道:“謝謝。”
說完這句話後,他緩緩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塵,不再去顧自家師父能不能聽懂自己剛剛說的話。
青石眯起眼,看著一隻蜘蛛從大榕樹的泥土之中艱難爬行,跌出樹壇,在地面上化成一個細微不可見的黑點,向著寺外爬去。
這是一切因果的開始。
大榕寺的晨鼓暮鍾悠悠響起,盛大而浩瀚。
門外有些錦帽貂裘的南朝小皇子,踏入門內。
這是一切因果的結束。
。。。。。。
。。。。。。
荒域之中。
背後三尊傀儡處於宗師境界巔峰期的銀城城主,籠在一襲黑袍下,饒有興趣看著那位身子壓縮到稚嫩幼 童模樣的後卿,此刻盤坐在地,雙手結印,漆黑的元力從掌縫之中滲出。
銀城城主覆著那層青鬼彩繪面具,笑著把玩一尊四方古印,番天印被他以太虛之力從外部輕鬆摘下,原本重若萬鈞,形態如山,實則重量極沉,可以輕鬆壓塌一座小山的古印,此刻被他置在手心之中,輕輕擲起又落下,反覆不斷。
天地之間生出了無數絲線,將穹頂的那座古碑包裹,然後緩緩下拉。
後卿抬起頭來,望向這尊自己擱在人間已經數不清多少的至寶。
碑石之上,沾染了許多自己聞之厭惡的氣息。
這是人間的氣息。
銀城城主隔著面具開口,道:“這裡面裝著一整個人間的驚豔人物了,就這麼被你收了?”
後卿面無表情說道:“你倒是說得輕巧,這座碑石在人間被沖洗了這麼多年,幾乎不受我的控制,這些人奪了我的造化,總要付出點代價。”
銀城城主頓了頓。
他輕聲說了兩個字,帶著一絲戲謔。
“養料?”
這句話與鍾二所用的言語措辭驚人的相似。
後卿輕輕嗯了一聲。
他沉默片刻,語調平靜:“這裡的修行者實力太過卑微,大部分食之無味。那些厲害的人物道心太強,我如今胃口雖大,但有心無力,沒太多心力去吞他們。”
銀城城主停下在掌心不斷丟擲番天印的動作:“所以?”
“我要吞一個大氣運的修行者。”
後卿眯起眼,望向銀城城主:“那份功法也給你了,操元控弦,我需要你借我一份太虛之力。”
銀城城主笑道:“你該不會是想吞掉那位菩薩吧?”
後卿挑了挑眉:“那位地藏轉世。。。。。。這一世還能容他找齊六道神魂?你就不怕他恢復全盛之勢後,把你重新押入鬼門關?”
銀城城主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卻是沒說什麼。
後卿冷笑道:“就算我不出手,你也會出手,時機或早或晚罷了,你念著我這份功法已久,若是一開始有這份修為,恐怕早就來南海荒域了。”
銀城城主啞然失笑:“是,我是準備殺了他,而且實話實說,就算你在碑裡沒有得手,我也會補上一下。”
銀城城主毫不避諱,笑眯眯說道:“現在你的控弦之術我已經有了,我不僅僅知道這塊碑石裡有地藏轉世的半縷神魂,我還知道你能操縱這半縷神魂,開了鬼門這片地藏當年修行破劫的道場。”
後卿此刻死死盯住這位彩繪面具人。
銀城城主笑得輕鬆,“別這麼看我,我一點也不稀罕這塊碑石,這是你吞下養料的好機會,可如果你吞不下這塊肉,還能不讓我吃嗎?”
後卿結印的手勢早已經停下,雙手十指糾結,此刻死死掐入掌心,鮮血淋漓。
他死死盯著彩繪面具上笑得天花亂墜的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