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逼人太甚。
如果易瀟棄了那條完美九品的路子,被逼著在烏烏鎮破開九品,世傳極強的株蓮龍蛇那兩道天相加身,單憑蠻力和元力,就可以把自己活活打死。
耳邊突然有馬蹄聲音傳來。
袁四指端坐馬背之上,望著滿目瘡痍的烏烏鎮,輕聲嘆道:“我來遲了一步。”
任平生根本懶得回頭去看那個刻意來遲一步的西關大人物。
袁四指的修為在十六年前就是九品,就算不敵這些年輕妖孽,可絕對不會太過忌憚這兩人中的任何一人。
他能算出他們倆的落腳點,真心存必殺之念,又豈會趕晚?
任平生淡然說道:“說到底,你與我一樣是所謂的貪生怕死之輩。”
袁忠誠搖了搖頭,“並不是我貪生怕死,而是我必須要為西關活著,為王爺的遺志活著。”
任平生嗤笑一聲,道:“好一個大義凜然的西關之手。”
他突然拉下臉說道:“西關一眼一手一影子,徐至柔死了,江輕衣當那隻眼可以,但他絕不能死。”
袁忠誠微微牽拉馬繩,挺直脊背柔聲說道:“他領兵符去涼甲城了,今晚就率兩千甲為西關殺敵。”
“袁四指!”
任平生眯起眼,低喝一聲,聲音已經有些微冷:“十六字營的黑甲兩千人,在八大國期間能堆死任何一個九品高手。便就是我去了,自問在大稷山脈被兩千甲圍住,也只有死路一條。”
“可他們兩人,臨死之前完全可以殺穿腹陣,殺出一條血路!”
袁忠誠笑著嗯了一聲,“對。他們自然可以殺出一條路。”
他說道:“所以我才放權給了江輕衣,讓他率領兵符督陣,有他在,想殺出腹陣便不再容易。”
“洛陽那裡都不再追究了。”披頭散髮的任平生此刻殺機有些抑制不住,恨聲說道:“你非把他們逼到絕境,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袁忠誠搖了搖頭。
他的笑意緩緩收攏,沉默了半晌,這才說道:“我做的這些,對我自然沒有好處。”
“但王爺說他們該死。”
袁四指面無表情說道:“所以我不管涼甲城的兩千黑甲最後如何結局,他們都必須死。”
任平生殺意沸騰說道:“江輕衣對我很重要,若是他死在了涼甲城,我一定會把西關壁壘從內殺穿。”
袁忠誠面無表情說道:“那你們倆感情好?你現在負劍趕到涼甲城,還來得及去護住江輕衣,若是你坐鎮大稷山脈,這一戰便再無懸念。”
任平生終於明白了眼前這人的心思。
從頭到尾,他都是想借自己的劍。
借自己之劍來殺人。
殺掉齊梁的那兩個殿下。
“好。”
任平生眯起眼,說道:“袁忠誠,朝廷人玩的手段比江湖上高明的多,我今日幫你開匣殺人,便了結了我和西關一年多來的恩怨糾葛,此後我修行我的劍道,你便再如何利用江輕衣,都與我無關。”
袁四指笑眯眯說道:“任先生說笑了,若是江輕衣有難,你這把劍還是會出匣的。”
任平生盯住袁四指,沉默不語。
西關窮山僻壤,所出的有名之人,除了那位白袍兒藩王,都是大奸大惡之輩。
這個缺了一根尾指,卻多了一顆毒心的男人尤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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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
把紫檀點燃,再將檀香根在雪裡稍微清洗一下,微微揉搓香根,就可以把一簇香火揉開,最終立在佛龕裡。
這就算是祈願。
一願己,二願心愛之人,三願心願之物。
祈願時候雙手合十,心誠則靈,整個過程也就幾十秒,但絕不能開口,規矩上說開口便算是前功盡棄。
這是齊梁獨有的“祈新春”儀式,老幼婦孺,攜家帶口,隨意一個佛寺,都有免費的祈新春儀式。
而大榕寺是齊梁最負盛名的佛寺。
祈新春的儀式自然也該是齊梁最熱鬧的。
只可惜今日的大榕寺,卻格外的安靜。
寺內寺外都是一片寂靜。
這場連天的大雪已經有了停勢,南方最為明顯,幾片輕薄的雪花乘風而起,卷不出視線便陡然急轉落下。
大榕寺外黑壓壓的一片。
但凡是來大榕寺想焚香“祈新春”的人物,都被告知今日大榕寺有貴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