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一下自己身份無誤,便從四杆長槍槍尖輕輕跳下。
黑袍抖落一地風雪。
伍長重重將槍戟豎在面前,低頭顫聲道:“大人。。。。。。您回來了?!”
那個黑袍男人沒有理睬。
他徑直向著樓閣內處走去,只是微微擺了擺手。
沒有回頭。
走得沉默而令人心生肅然。
四名士兵有些微惘。
過了許久,有一人疑惑問道:“這是。。。。。。小殿下大人?”
伍長沉默許久,認真說道:“我在蘭陵城待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看錯?一定是大人,不會有錯的。”
“可我聽說小殿下大人,在經韜殿讀書的時候。。。。。。溫文爾雅,平易近人,並不冷漠。”
並不知曉小殿下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的伍長,此刻輕聲說道:“人總是會變的啊。”
他咧嘴笑了笑,握了握有些痠麻的手指,笑罵道:“真他孃的厲害。”
這才是高位者應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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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閣十三樓。
最頂樓。唯一閣。
易瀟一直走向那座閣屋,中間沒有停留,路上所有遇見的人,無論是下人,還是曾經大內的熟人,一縷愕然於這位齊梁小主人的突然迴歸,以及相當大的改變。
他們出乎意料的熱情,有些想與這位平易近人的小主人敘敘舊,有些施了齊梁相當繁瑣隆重的見面禮節。
易瀟只是面無表情,一概不理睬。
若是放在以前,易瀟會微微回禮。
或者不是今天,易瀟也不會如此冷漠。
他無視了路上的所有人,也自然沒有一個人,會不識趣到,想親自伸手,去攔住這個看起來並不高興的齊梁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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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瀟的步伐不算快,卻沒有任何停留。
因為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最頂樓。
從一開始就是。
從他踏出風雪,來到空中樓閣的那一刻。
從他雙目黑白,變成金燦之色的那一刻。
他眼中只有一個地方。
現在他到了。
易瀟最終停在了最頂樓的那個閣門之前。
他沒有叩門,而是直接推門而入。
這是一件相當不禮貌的事情,而易瀟偏偏這麼做了。
他走入了大殿之中。
赤珊瑚玉雕琢的小山,山下流水,水前一道屏風。
屏風前有一道青玉案。
易瀟微微吐出一口濁氣,與那個男人對望。
一年多沒見了。
那個男人與易瀟一路上見到的婢女阿婆,還有那些天闕中人,面色明顯不同。
他低垂眉眼,面上沒有愕然,反倒是帶著一絲苦笑。
“來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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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殿下望向終究沒有來得及坐在青玉案前,擺出一副批改姿態的那個男人。
可能是因為自己趕路速度太快的原因,他又不是修行者,來不及準備,只能匆匆擺出一副閱奏的架子。
衣襟上還有兩顆釦子,扣錯了位置。
易瀟不知道,這個樓閣裡,有多少下人,僕從,曾經得到過眼前這個男人的指示,若是自己有一天回家了,一定要給他留下充足的準備時間。
所以曾經為自己煨湯的阿婆,為自己縫香囊的婢女,無一例外都試圖稍微拉扯自己,讓自己能夠在路上稍作停留。
為他爭取到一點時間。
準備什麼?
有什麼好準備的?
有什麼好瞞著的?
易瀟深呼吸一口氣,開門見山問道:“什麼病。”
蕭望微微一怔,笑著說道:“說什麼呢?”
易瀟依舊沉下聲音,再次問道:“什麼病。”
蕭望陷入沉默。
這位齊梁皇帝面色陰沉,輕聲問道:“齊恕跟你說的?”
小殿下認真說道:“你不用管這些,你就告訴我,究竟是什麼病,連老師都要離開齊梁,去為你尋藥?”
蕭望不語。
過了許久,這個男人輕聲笑了笑:“無礙。真的無礙。”
“好。”
易瀟平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