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瀟淡淡說了一句,沒有回頭去看蕭布衣的表情,“回到齊梁,我可以讓青梨記下座標,再把我送到北地。”
二殿下的表情有些精彩。
他反覆琢磨著這句話,內心掀起一陣波瀾。
知君仙骨無寒暑,千載相逢猶旦暮。
易瀟不知道自己隨口一句話,讓背後蕭布衣陷入了沉默,他只是保持著極快的行進速度。
小殿下的心底一直有某種不祥的預感。
因為涼甲城再前,不遠處就是吞衣峽。
西關邊峽,吞衣峽。
這個名字很刺耳。
很不吉利。
易瀟很不喜歡。
過了吞衣峽,到了淇江渡口,就可以渡船離開。
十萬裡的路,已經快要行盡。
小殿下不希望再出什麼意外。
。。。。。。
。。。。。。
“陳兄。。。。。。”魏靈衫望向雨水之中的那個文弱書生,聲音平靜之中透著拒人千里之外的淡然。
“許久不見。”
陳萬卷沒有說話,他淡淡瞥了一眼站在大榕樹樹幹上的易小安。
陳萬卷的確是北魏最年輕最驚豔的天才了。
他自然知道易小安是齊梁風頭正盛的佛門女子客卿。
那女子是個難惹的角色。
陳萬卷深吸一口氣,不再去看站在樹上的那女子,而是對魏靈衫笑道:“我倆許久未見了。”
魏靈衫沉默片刻,輕聲說道:“我要回銀城了,若是陳兄有事,可以去銀城找我。”
陳萬卷的笑意難免有些尷尬。
他說道:“靈衫。。。。。。我特地從洛陽趕來,難道連敘敘舊的時間都沒有嗎?”
易小安乾脆利落笑道:“那要看人了。”
陳萬卷一怔。
易小安笑眯眯說道:“與我哥,郡主大人可以敘舊三天三夜,敘到無舊可敘,可與你,自然是一開始就無舊可敘的。”
冠軍侯獨子眯起眼,沒有理睬樹上的佛門女子客卿。
他望向魏靈衫,這樣的一番話,她居然沒有反應。
陳萬卷有些無力說道:“還記得當年我們倆的竹葉紅笛嗎?”
魏靈衫輕聲說道:“已經送人了。”
陳萬卷愕然不敢相信:“送人了?送給誰了?”
“自然是送給我哥了。”
樹上的那女子笑得肆意,問道:“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陳萬卷的臉色很難看,他望向魏靈衫,沒想到得到的是後者的輕輕點頭。
“送給易瀟了?送給他做什麼?”
樹上那女子笑得捧腹。
“給我哥扔啊。”
易小安一手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翻,指著陳萬卷問道:“這種髒活累活都是我哥幹,不然你還想讓誰扔?”
陳萬卷望向那個佛門女子客卿。
易小安笑意依舊,一手大勢至已經壓在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