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在大稷山脈開始狂飲鮮血,域意水漲船高,每殺一人,空氣之中如劍氣一般的猩紅氣息便濃重一分!
斷劍殘刃在易瀟身後狂舞,跌跌撞撞追隨,卻無法趕上龍蛇加持的世間極速,霸道到了極點的殺戮域意在前方開路,一路將所有攔在前方的鐵騎全都拍開捏碎,而被拋飛而起的殘騎裂甲,下一剎那便被小殿下身後的飛舞刀劍分屍碎裂。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蕭布衣和易瀟之間的那條直線,被一條猩紅髮絲直接貫穿。
小殿下面無表情攥住右手,尾指纏繞的髮絲被緊緊攥在掌心,接著左手握住右拳,猛然停步扭腰。
龍象巨力牽扯髮絲。
小殿下和蕭布衣之間的那條直線被一道頎長劍氣覆蓋,隨髮絲上拉,崩裂開一面猩紅瀑布。
世間極致之鋒銳。
那道黑袍身影高高躍起,於暴雨磅礴裡跌入陣中,旋轉之勢尚未停歇,落地之後猶有餘勢將雙手合攏,隨身形一起,如揭開面紗一般兜繞面頰一圈,最終懸停在耳畔。
那根髮絲“嗖”得一聲回收。
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
肅殺。
死寂。
小殿下熾熱的瞳孔在大雨之中燃燒。
他站在大雨裡。
站在蕭布衣身前。
以他為圓心,圍了一圈水洩不通的黑甲鐵騎,突然出現了一道甲冑崩裂聲音。
如同女人以纖纖玉指觸動琴絃,緩緩撫琴而過。
動作輕柔無比。
黑甲之上被髮絲撫摸過的地方,陡然裂開一道裂紋。
銀瓶乍破水漿迸。
攔腰斬斷。
分屍兩半。
小殿下站在磅礴大雨裡,株蓮相能夠清晰看清楚那個在遠方高處督陣的青甲年輕男人。
易瀟深吸一口氣,對江輕衣大聲道:“江輕衣!信不信我一人殺盡兩千甲!”
天地無聲。
端坐在馬背之上的江輕衣輕輕摩挲著手中兵符,雨水在他肩頭砸下,將青甲裡的衣衫全都浸溼染透。
他背後是涼甲城。
幽幽火光在城頭立起。
江輕衣同樣大聲回話道:“信!”
兩個年輕男人,因為立場不同,站在了對立面。
江輕衣接著大聲說道:“但你可知,在涼甲城外,在大稷山脈外,是西關的十萬人馬,無數白衣袍澤!就算你今日殺出了大稷山脈,殺穿了涼甲城,也走不出西關,逃不出北魏!”
易瀟沉默了。
他笑了笑。
問了一個問題。
一個一直藏在心底的問題。
“我真的想不明白。。。。。。”
小殿下雙目裡的金燦之色緩緩消散,整個世界的青紫飄搖而去,恢復了正常的顏色。
他伸出一隻手,平攤手掌向天。
掌心接住連點成線的大雨。
“殺了我,你們到底能有什麼好處?”
不斷有雨滴從掌心迸濺而出。
易瀟對江輕衣說道:“殺了我,只會促進戰爭爆發。”
江輕衣眯起眼。
他開始思考,大雨和雷聲在耳邊轟鳴。
易瀟說的沒有錯。
“曹之軒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最後放棄了。”
江輕衣沉默了。
他好像明白了易瀟的意思。
小殿下平靜說道:“為什麼西關一定要殺我?”
青甲之下的年輕男人下意識說道:“因為那位王爺。。。。。。”
那位王爺一說出口,大稷山脈所有的黑甲氣氛都變得不同,所有甲士握緊了手中刀槍劍戟,殺意更盛。
而易瀟依舊面色平靜說道:“那為什麼。。。。。。那位王爺就一定要殺我?”
小殿下的話語一句接著一句,短暫的間隙,語氣令人不容置疑。
“北魏放棄了,因為不想爆發戰爭。”
“西關卻沒有放棄。”
“那麼西關到底算不算北魏的一份?”
小殿下面無表情搖了搖頭,自顧自說道:“西關算不算北魏的?這裡所有人都知道,西關壁壘替北魏守門戶守了這麼多年,但說到底西關是黎青的。就算是那位白袍大藩王死在了風庭城,他生前說的話,依舊在這裡被奉為聖詔。”
江輕衣面色有些不太自然的蒼白。
易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