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去觸怒天闕那些大人物的眉頭?
北巡撫司的幾位驗屍官接觸不到那麼高的層次,他們只知道拎著老人屍體的那個白袍年輕男人,自己的罪不起。
整個齊梁也沒幾個人得罪的起。
那位殿下說要查這具屍體,要驗得清清楚楚,就是天闕的那幾位大人物來了,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
而戲劇性的則是。。。。。。他們並不知道,自己要驗的這個老人,就是天闕所謂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驗傷,查致死傷,他身上的劍口,質地,傷勢時間,能查的全都查出來。”
易瀟很平靜望著這個老人的屍體,“越詳細越好。”
年輕的白袍男人微微轉頭,看到了跪坐在堂口哭泣的婦人。
林意的屍體正要被北巡撫司的工作人員抬起,按他們欺騙婦人的話來說,這個中年描畫師的屍體會被送入巡撫司衙門有關部分等候調查,明日再來驗屍。
其實抬起就拉去火場,明天就是一捧灰。
這個婦人咬著牙不說話,滿臉淚痕,懷裡緊緊摟著自己女兒,小姑娘不明白自家孃親為什麼要哭得如此傷心,但餘光瞥見那個躺在白布裡只露出臉的男人面色青白,身上白布一片血紅。
她踮起腳替婦人擦去淚痕,奶聲奶氣問道:“娘。。。。。。爹爹睡著了嗎?”
婦人哽咽著點了點頭。
白袍年輕殿下微微闔眼,若有所思壓低聲音對巡撫司一路奉承自己跟在身後的巡撫問道:“天闕那邊說要壓下這件事?”
那個巡撫的面色有些難看,只能尷尬點了點頭。
易瀟指了指林意的屍體,輕聲說道:“這個人也一樣,一個時辰之內,我要最清楚的驗屍報告,這件事天闕說了不算,你想要帶好頭上的烏紗帽,應該知道怎麼做。”
說完之後,小殿下緩緩走到了中年美婦的身邊。
他蹲下身子,輕柔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
婦人不知道這個年輕白袍男人究竟是什麼來歷,但當他踏進北巡撫司之時,身後便有一堆官員圍著擁簇而來,偏偏沒人敢發出一點動靜。
廳堂裡安靜至極,而那些官員頻繁對自己投來厭惡的目光,又只能止乎於此,無可奈何。
她知道這個年輕男人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所以她知道,只有弄出足夠大的動靜,吸引到這個年輕人的注意,自己夫君的案子。。。。。。才有可能被立下,被徹查。
小殿下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有人說你含冤昭苦,在這裡跪了一天。”
婦人懷中的小姑娘睜著大眼睛,努力聽著每一句話。
婦人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她先是擦去了臉上的淚痕,看到了身邊這些大人物隱晦之間投來威脅意味的目光。
她苦澀說道:“大人。。。。。。我看見您指了指我家夫君,那些另外的。。。。。。‘大人’們就立即把他抬走了,是不是案子已經立了?”
說這句話時,她頓了頓,努力想找一個別的詞語劃分場間的階級,但她只能說出“大人”這個詞,她找不出更合適的形容詞。
這個溫和蹲下身子的白袍年輕男人是大人。
這些向自己投來漠然目光的官員也是大人。
易瀟輕輕嗯了一聲:“已經立案了。兇手。。。。。。很快就會被查到的。”
婦人聽了這句話之後。
她證了許久。
這個女人摟得孩子更緊了一些,她閉上眼,更多的淚水卻奪眶而出。
身邊漠然而鄙夷的目光越來越多。
“我家男人是個很好的男人,他從來不會跟別人吵架的。。。。。。他連只飛蛾都捨不得殺,他怎麼可能會有仇家?”
這個女人的聲音越來越艱難。
“南巡撫司的大人對我說,我家男人是自己去惹了大人物,我不知道他們說的大人物是誰,我家男人就是一個普通的描畫師,當年上過戰場,為齊梁殺過敵人的。。。。。。怎麼會惹上大人物呢?”
她抑制不住地哭了起來:“你們都不瞭解林意,他說只願一家人平安,其他別無所求,他不惹事,在外面連一句話都不會多說,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為什麼會像你們說的惹了仇人,哪裡來的仇人?他不是一個惡人,真的不是。。。。。。”
“所以我不信。。。。。。”
“我真的不信。。。。。。”
懷裡的孩子像是突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