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柔男人沒有說話。
他眯起眼,胸膛還在輕微的起伏。
只出了一刀的老人,白衣白髮都染上了紅色,好在枯老的手臂依舊有力,那雙為刀而生的手,依舊能夠握緊抵在西閣少主脖前的墨刀。
刀客老,刀也老。
刀下亡魂不曾老。
一氣刀盟的老人面無表情,墨刀抵在西閣少主的脖前,輕微用力,抵著西閣少主微微轉動。
他一點一點挪動,墨刀逼著西閣少主配合他挪動。
挪了一個方向。
轉了半周。
老人很溫柔地向那個方向露出一個笑容,表達自己並沒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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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殿下已經確定這個老人是故意而為之。
春雷湖那麼多隻船。
偏偏轉了一個方向,對準了自己的船。
易瀟往下壓了壓斗笠,無奈說道:“不應該啊,我倆藏匿氣機,除非是那些九品大成的人能看出一些端倪,其他人不可能看出來的。”
郡主大人若有所思說道:“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小殿下有些微惘,魏靈衫眯起眼,細聲說道:“等會你就知道了。”
魏靈衫柔聲說道:“春雷湖圍觀的人只是看個熱鬧,有些話。。。。。。他們還是不要聽為妙。”
易瀟心領神會,笑著將元力遞出,封鎖春雷湖中央那兩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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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氣刀盟的老人緩緩壓刀。
西閣少主被刀抵在脖前,被逼得向後退去。
老人柔聲說道:“楚西壁,你跟你爹一樣,是江湖上難得一見的修行天才,只可惜心思卻從未放在正途上。”
楚西壁眯起眼,被墨刀抵在了脖前,反倒笑出了聲音。
“假仁假義。”
西閣少主陰柔笑道:“你以為我沒了劍,你就能殺我?”
老人幽幽說道:“年輕人,你最好別動。”
“我把刀架在你的脖上,只是告訴你,我有這個資格。”
一氣刀盟的老人柔聲說道:“有些話,你聽清楚了。”
“西閣吞併刀盟也好,一躍成為江南道最大的宗門也好,你們倆父子浮在江湖上也好,蟄淺下去也好。”
“怎麼樣都好。”
“有一個道理,你的父親當年沒有看清楚。”
“天下,已經不是三十年前的天下了。”
“淇江只分南北,只有梁魏,再沒有其他。”
“江南道排名第一的宗門,看起來風風光光,家大業大,可抵不過蕭望的一根手指頭。”老人語調平靜,“春秋的江南道十大宗門,一夜之內被鐵騎踏滅,神將出手,寸草不生,你以為江湖還是三十年前的江湖?你以為九品還是三十年前的九品?”
楚西壁笑意緩緩僵住。
他面上的陰柔不減,陰惻惻問道:“你想說什麼?”
“你父親的野心從來沒有停過。”老人深吸一口氣,認真說道:“他想顛覆的不止是江南道的江湖,他想合攏十九道的宗門,想著更深層次的事情,只可惜。。。。。。”
“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一氣刀盟的老人搖了搖頭,“愚蠢,自負,可笑,可憐。”
“你可知,你這樣的九品,江湖上有多少人?”
那柄墨刀向上提了提。
楚西壁面色難看仰起蒼白的脖頸。
“也就是欺負那些偽九品,真正憑自己實力晉入九品層次的,你就是最弱的那一類。”老人毫不留情說道:“如今大世來了,不提那十八位高居廟堂的神將,還有鎮守十九道的那些大人物,單單放到如今勢微力薄的江湖上,你這樣的九品,就如過江之鯉一般數不勝數。”
“剛剛晉入九品,就忍不住開始打壓刀盟。”老人面無表情繼續說道:“江南道的十大宗門,彼此之前差不了太多,都在韜光養晦,誰會在乎所謂的江湖排名?你為了復仇也好,為了仇恨也罷,夥同其他幾個宗門的老狐狸,就為了吞併刀盟,可知要在事後付出多大的代價?”
楚西壁已經說不出話來。
他只是死死盯住這個老人。
目光森然而可怖。
老人置若未睹,冷漠說道:“要實力沒實力,要心機沒心機,你自認為是一頭孤狼,只不過是徒有野心的土狗,你。。。。。。離你父親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