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瀟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微微點頭之後又開口道:“第三點應該算不上要求。我知道,今日洛陽的血案已經被鳳仙宮強行壓了下來。您既然有能力壓下來,那麼無論目的是出於清洗朝野,還是蓄意借刀,我想你都已經達到了目的,白袍老狐狸也不在乎幫你背上這口滿門抄斬的大黑鍋。欺騙也好兜蒙也罷,總是會有不明真相又不知深淺的人來挑釁。”
黎鳳仙聽到這裡,頗為頭疼揉了揉眉心。
“我醜話說在前面,白袍老狐狸開了殺戒。”易瀟陰沉道:“他不是惹是生非的冷血魔頭,逢人便殺,但若是有人挑釁上門,他絕不會在乎手上多幾條人命。”
“本宮自然會跟他們說清楚。”黎雨聽到易瀟半是威脅半是警告的言辭,有些心煩,冷冷道:“若是有人尋你們二人的麻煩,你們如何處置,是殺是剮,洛陽都不會追究。”
“好。”易瀟突然露出白牙,笑道:“有娘娘這一句話,我就放心了。”
黎鳳仙算是鬆了口氣,心想所謂的獅子大開口不過如此,的確算不上多麼讓人肉疼,至少在自己看來,眼前這位黑衣少年一直停留在個人的角度來與自己進行談判。
接著這個黑衣少年突然開口道:“除此以外,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娘娘幫忙。”
黎雨皺眉道:“本宮盡力而為。”
“天酥樓。”易瀟言簡意賅說出三個字。
這位鳳仙宮主人先是微微一怔,然後聲音微松道:“蘇紅月是個有大魄力的女人,本宮有所耳聞,天酥樓是洛陽女子習藝修行之處,無有不佳,如今北魏不缺鐵血男兒,卻少幾位懷柔英爽的奇女子。”
她接著擺了擺手,給出承諾:“今日之後,本宮不會動天酥樓的規矩,洛陽也不會有人敢動。”
得到了這麼一個保證之後,易瀟又道:“此外還有一事。”
鳳仙宮主人有些不耐煩道:“又是何事?”
易瀟捉摸不定開口道:“算是一個問題,還望娘娘能夠給出解答。”
鳳仙宮主人算是微鬆了一口氣,語氣稍微緩解和煦道:“你問。”
易瀟思考片刻,接著輕聲開口道:“北魏三十二候,昔日號稱沙場陳無敵的冠軍侯離世極早,遺子陳萬卷文道修養極高,十一年前就有萬字牡丹詞流傳世間,為何他不出手?他若是出手,蕭布衣也未必能奪得洛陽士子宴頭榜頭名。”
黎鳳仙微微搖頭,道:“陳萬卷的確有實力在士子宴上攔下蕭布衣,只可惜他如今不在北魏。”
易瀟點了點頭,哦了一聲道:“既然你們北魏遣陳萬卷去赴蘭陵城殿試,為何不允許我齊梁士子來砸洛陽場子?”
黎鳳仙面色平靜道:“陛下與蕭望對弈多年,文評處處被打壓,如今只是不想落得下場輸人又輸勢,所以請你出手盡力而為罷了。”
“還有一個問題。”
易瀟笑眯眯轉移話題,皮笑肉不笑道:“我聽說陳萬卷以前與魏靈衫關係匪淺?”
黎鳳仙抬起頭看著這個黑衣少年,眼神裡有一抹戲謔閃過,漠然開口道:“陳萬卷與龍雀兒一同長大,十一年前一首牡丹詞算是定下婚約。陳萬卷負笈離開北魏的時候魏靈衫還贈了一隻竹葉紅笛。”
鳳仙宮主人戲謔笑道:“你說什麼樣的關係算是關係匪淺?陳萬卷與魏靈衫的關係何止是匪淺,準確的來說他們倆自幼便是青梅竹馬。而陳萬卷在十一年前就與魏靈衫有了一樁婚約,換而言之,魏靈衫是他的未婚妻。他此番去蘭陵城,就是要拿天下文評之中最有分量的蘭陵城殿試狀元,來迎娶魏靈衫。你自己說說,這樣的關係,算是匪淺?”
易瀟面色平靜,淡淡道:“你說陳萬卷是魏靈衫自幼長大時候的青梅竹馬?那為何他在邀北關苦等十天也沒有等到魏靈衫。”
黎鳳仙懶得回應這個問題,冷笑道:“陳萬卷與魏靈衫究竟如何,關你何事?”
小殿下垂下眼簾,自嘲笑道:“不關我事。陳萬卷自然不關我事。關我屁事。”
黎鳳仙眯起鳳眸。
“該問的問題我都問完了,娘娘大可以鬆一口氣。”
易瀟端起紫青茶盞,將已經泛冷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擺了一個大大方方的姿態,笑道:“其實,我本想獅子大開口,藉著今日的機會狠狠訛詐北魏一筆,只不過後來想了想,覺得於心不忍。”
黎鳳仙冷淡道:“你有什麼於心不忍。”
易瀟摸了摸鼻子,道:“我只說幫北魏在洛陽士子宴上出手攔下蕭布衣,至於能不能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