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膽子來了,不過算他們倒黴,既然放出話來要買人家出閣,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柳禪七面帶微笑道:“十三年前老子就放出話來了,柳丫頭在天酥樓賣藝不賣身,捧場可以,揩油絕對不行。等到她要出閣的那一天,我一定會到場,到時候誰的份子錢給少了,我就殺上他老子的府上,不做過分的,當年洛陽城頭射了我幾箭,一箭不差射回去。”
“他們不相信玄上宇弄不死我。”白袍柳禪七輕聲道:“十三年來,我每一年都入一趟洛陽,他們知道我開不開佛骸,也試過無數種方法想殺我,只可惜,他們現在已經放棄了這個可笑的念頭。”
小殿下看著這隻霸氣側漏的老狐狸微笑開口:“既然知道打不過我,殺不死我,他們誰還敢不來捧場?之所以這個時候還沒有人,是因為他們正在把家底一箱一箱往天酥樓搬,免得到時候我抄家上口,一戶一戶去清算。”
最頂層的雅閣內俯瞰而下。
小殿下默默看著那位花魁的出閣已經到了時辰。
備了十六 大桌,數百小桌,雅席無數。
唯獨一人來場,只是坐姿已經有些拘謹。
那位坐姿原本豪放不羈的張小豺此刻收斂大紅扇,面色有些蒼白。他似乎想到了曾經被家父提起過上輩子與閻羅王是穿開襠褲長大的兄弟,這輩子怎麼做死都不用擔心的某位恐怖存在。
張小豺不是傻子,他聯想到了柳大美人能夠安然賣藝這麼多年不被糟蹋,又想到今天出閣日子空空蕩蕩冷冷清清的場面。
頓時坐立不安,抬起頭來看到那件大搖大擺的邋遢大白袍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幾乎嚇了個半死。
“別害怕。我不是什麼好人。”白袍老狐狸如是安慰道,不管這個如坐針氈的張家公子哥,大大咧咧坐了下來,對著張家公子哥勾肩搭背道親暱:“今天是柳丫頭出閣的好日子,你這是什麼表情,笑啊。”
張小豺笑得比哭還難看。
柳禪七微笑道:“怎麼跟死了媽一樣,晦氣。”
張小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笑,只能又哭又笑,渾身抖個不停。
突然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艱難轉過頭,看見是一張年輕又有些熟悉的臉龐。
“安靜一點。”小殿下微笑對張小豺比了噤聲的動作,道:“你別難過,要不了多久,這裡就會被你的狐朋狗友坐滿。你安安靜靜坐好,該你出錢的時候就出錢,懂了麼?”
第二十三章 猛得一塌糊塗
能讓洛陽四大紈絝一擲千金只搏一笑的花魁柳姑娘,究竟是不是像傳聞那樣吹得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不談足以顛倒眾生的美貌,單單這位柳姑娘十三年來名動洛陽的才名,一部《東山酬唱集》,一曲《梅花小調》,就已經非常人所能仰望。
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出閣之日,這位柳姑娘擺下一場紅簾大幕。
要讓洛陽見識一下天酥樓這位絕豔天下的女子,究竟是何等的出塵何等的完美。
離那位柳姓大美人出閣只差數分鐘,張小豺渾身已經冷汗溼透,不敢動彈的張家公子哥甚至快要哭出聲音來,只覺得這場出閣大紅簾就是再妖豔一萬倍,在自己眼裡也變得毫無誘惑力,提心吊膽生怕下一秒被白袍老傢伙給生吞了。
如果旁邊那位白袍邋遢男人隨意搭在張家公子哥肩頭的手微微鬆開一絲一毫,這位洛陽頭號紈絝恐怕已經癱倒在桌子下面。
白袍老狐狸對身旁那位的異樣渾然不覺,笑眯眯看著那幕紅簾被一點一點拉開。
“柳丫頭開始出閣了。”柳禪七轉頭對著張家公子哥露出一個笑容,輕聲道:“應當是按照琴棋書畫的順序來,最後露出廬山真面目。這個過程估摸著有將近一個時辰,先別急,坐著等,另外幾位再慢也該來了,不過他們倒是沒你運氣好,能完整看完一場出閣表演。”
張小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腦海裡一片漿糊,根本聽不清白袍老狐狸說了什麼。
那幕大紅簾被拉開。
小殿下開始聚精會神望向大紅簾幕後。
那位花魁姑娘,登場之時會如何的顛倒眾生?
並沒有所謂的絕豔美色。
千呼萬喚始出來,那幕大紅簾緩緩拉開之後,是一層雕紋紅色精妙蓮花的屏風。
大朵大朵紅蓮在屏風上肆無忌憚盛放,紅蓮海洋中一朵華美大紅蓮綻放絕巔,不是紋繡而出,而是以工筆耗磨大量功夫繪出,水墨韻味極為奪目,顯然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