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天相初次覺醒之時,小殿下曾經拿芙蕖劍測試過自己體魄,那個時候劍鋒只能在自己指尖臂彎上留下淺淡白痕。
易瀟搖了搖頭,當時初入龍蛇相,天真以為那種體魄便已經算得上驚人,甚至稱得上妖孽。
現在一龍一蛇僅僅是睜眸,體內的氣血便強盛了數倍不止。
與如今的自己相比,之前龍蛇初闢的體魄就像是嬰兒一樣。
“若是當時我的體魄能比得上如今六成,就算是硬接白鷺劍一擊,又怎麼會讓那道白鷺劍氣侵入肺腑,險些落下不治之症?”易瀟自嘲笑了笑,他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那隻白袍老狐狸能夠如此多年來有恃無恐的行走天下了。
佛門修行體魄,體魄修成之後,有堪稱九品無敵的小金剛無垢境界,和之後超越九品的大金剛琉璃境界。
單單是小金剛無垢境界,便能夠比肩九品巔峰人物,算是在體內開闢了一道另類源意。
更不用說這隻白袍老狐狸身上圓融如意的大金剛琉璃體魄,春秋十數年來,不知道多少位宗師恨他恨得牙癢癢,均都出過手,鎩羽而歸。最後直到那些宗師級別的大人物們都入了土,這隻白袍老狐狸還活得好好的。
論體魄,這隻白袍老狐狸有佛門幾乎不死不滅的大金剛體魄;論魂力,這隻老狐狸身上還配著極強的紅蓮佛珠,能抵禦宗師境界的魂力衝擊。
易瀟咂舌,這才驚覺原來這隻道貌岸然的白袍老狐狸居然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猥瑣歸猥瑣,終究有猥瑣的資本。
易瀟越看柳禪七,越覺得白袍邋遢男人渾身上下除了那股子酸臭氣息,倒也不是一無所有,有時候正兒八經的蠻像個人物。
白袍柳禪七見易瀟從頓悟狀態中緩緩退了出來,面帶笑意想必是收穫頗豐,只是體內氣血還有些許波動,境界不太穩定,剛想開口點撥一二。
柳禪七突然覺得小殿下面上的那股笑容帶上了一兩股戲謔味道,像是暗地腹誹時候的偷笑神情,頓時就喪了指點的興致。
小殿下這才收斂笑容,連忙咳嗽兩聲,眨了眨眼,乖乖討好道:“柳前輩,其實你正經的時候蠻帥的,剛剛看得出了神。”
白袍老狐狸毫無反應。
“柳前輩?七叔?”小殿下打蛇隨上棍,厚著臉皮道:“指點一下唄?”
白袍老狐狸這才沒好氣哼了一聲,一揮大袖道:“滴天露不要斷,你的龍蛇天相尚未開眸,在修行到小金剛無垢境界之前隨時可能退轉,煉體這條路一但踏上,便再沒有退路,唯有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楚。”
易瀟認真點了點頭。
“至於你的元力修行,如今已經抵達四品,一日連破兩品,固然有機緣,更多的乃是積累。”柳禪七道:“修行不能太慢,太慢傷人心,更不會太快,那些道胎九品之前突破如喝水,南海那位為何壓制了一年?還是圖了一個穩字,水到渠成,這事兒急不來,你這幾天好好穩固境界,別想著再勇猛精進,貪心不足蛇吞象,反倒落了下乘。”
小殿下連連點頭,心中滿是不可思議,那位南海大師兄一年突破九道屏障,敢情還是壓制為之?道胎九品之前突破如喝水?真有如此妖孽?
轉念又想到南海那隻瞬殺北魏四劍子之首的妖孽孔雀,如此強勢的妖孽級別人物,只能屈居終巍峰第二,言語間滿是對那位道胎大師兄的敬佩,心服口服。
“何日能夠與他們並肩?”易瀟心中泛起這個念頭,旋即自己搖了搖頭,將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壓下,喃喃自語道:“目前的差距太大了,這些妖孽的天賦太過恐怖,沒法比。”
沒法比,沒法比。
白袍老狐狸癟了癟嘴,道:“未必比不得,你只要將體魄修到大金剛境界,即便打不過那些妖孽,他們也奈何不了你。”
小殿下笑了笑,道:“我如今的確不是他們的對手。不過未來的事情,誰說的準呢?”
柳禪七皺眉道:“小子,心還不小?難不成你還想有一天宰了棋宮那幾位聖獸轉世,或者與那位道胎妖孽比一比道法?”
修行路,最忌諱好高騖遠。白袍老狐狸特地拋了一個陷阱,要看看這位黑衣少年是不是得意忘形之輩。
小殿下眉尖微挑,不置可否。
心念千迴百轉。
自己從四月出行以來,修行到如今,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個月。
三個月,一路踏破天缺,從零到一,如今一日連破兩品,豈知日後就不能與那些妖孽們比肩?
三個月,從手無縛雞之力的羸弱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