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一般,抱劍安然,“早死晚死都一樣。我若親手殺了他,便死了又何妨?”
易瀟皺眉,想到信中“天人八相對應天缺之症”的說法,不由看了看樽雲觴,自語道,“你的天缺是什麼?”
“天缺?”樽雲觴從未聽過如此說法,柳眉蹙起。
黑色氣運乃是紅衣劍斬木鬼子時所沾染,易瀟親眼看著木鬼子的黑色死氣被轉移,而樽雲觴受老師陰陽法遮掩天機,便是以生命力為代價,這才多病多咳,可這些都不足以稱之為天缺。
天缺,天生所缺。
心念至此,易瀟猛然想到了什麼,如果說天缺是天生缺陷,是天人八相對應的病根,自己身負兩種異相,龍蛇相與株蓮相,是不是具備兩種天缺?
天缺天缺天缺!易瀟在腦海中瘋狂搜尋著有可能成為自己天缺的“病根”:身體羸弱氣血虛寒經脈不穩不便修行。。。。。。
這些都不能算是天缺!
瘋狂的搜尋後,記憶停留在六歲,殿前試。
再往前,是一片空白。
他下意識看向手中的信,心跳微沉。
“你有株蓮相,龍蛇相兩種異相。”
“也有兩種天缺。”
最後的字跡以元力灌注,濃郁的元氣幾乎從紙上溢位,字字珠璣玄妙無雙,幾乎是一眼看去,便睚眥欲裂。
信有玄妙。
這一刻,端坐在車廂中的紅衣兒樽雲觴雙眼睜開!
懷中劍鏘然一聲出鞘一尺,怎麼都壓不下。十息之後,那封信已隨風而燃,化為嫋嫋輕煙。
下一刻出鞘劍歸,樽雲觴彷彿見鬼了一般的神情,看著面容呆滯混混沌沌的小殿下,下意識提高了聲音皺眉道,“你看見了什麼?”
易瀟恍然驚醒,看著飛灰一般的信,猛然一拍腿,懊惱無比,“怎麼會這樣?”
隨後小殿下覺得腦海中彷彿炸開了一般劇痛,那株青蓮再怎麼搖晃也起不來作用,只能狠狠揉著眉心,咬牙切齒,“我記得我明明記得,可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句話有些拗口,說的自然是信最後的內容,易瀟對於信的後面部分已經遺忘殆盡。樽雲觴默然,看著易瀟自顧自懊惱,淡淡開口。
“天缺是一種病吧。”
沒有任何疑問的意思,只有肯定的語氣。
她知道了,猜出來的?!易瀟心中狠狠一跳,卻聽到樽雲觴自言自語,有些惘然。
“我也記得我明明記得,可我現在。。。。。。什麼都記不得了。”
“我記得穆家主家有很多人,我記得有大長老,有穆家九劍,有他們。可我不記得他們這些人究竟是誰,長什麼模樣,說過什麼話。”紅衣兒靠在車背,喃喃道。
“我記得要復仇,要殺他。”
“我記得血流成河,所有人都死了。”
“我記得他的樣子,我記得我恨他入骨。”
樽雲觴五指用力掐入掌心,蒼白的手指顫抖微縮。
“其他的我不記得了。真的不記得了。”
易瀟也沉默了。
自己忘記了六歲之前的事情,那是很重要的記憶嗎?至少在今天看來,並不重要。
可是樽雲觴記得自己揹負著仇恨,卻不記得為何揹負仇恨。
不知為何,易瀟感覺那封信最後的內容向自己揭示了真相,可時機未到,自己無法記住,於是信灰飛煙滅。
人生十六載,這是易瀟第一次覺得自己那位老師離自己站得很遠。
遠到自己看不透,連詢問的機會都沒有。
第五章 魔道
又是好幾日過去,已經快要到天狼城了。
要趕去風庭城,須在天狼城落腳。
五月初天榜開,易瀟算好此刻正在天狼城,紅衣與自己在天狼城都需要解決一些事情。
易瀟這幾日沒忙著看書,而是翻來覆去地將體內少的可憐的元力繞著自己的體內迴圈,試圖完成一次周天運轉。可能是資質太差,元力運轉到一半就會堵塞,怎麼也衝不過,連一次運轉都無法完成,元力無法繁衍,也就是說,按照目前的現狀,自己依舊是不能修行。
這幾日相處,紅衣兒樽雲觴漸漸不再如初見般冷漠,大部分時間依舊是在車廂裡抱劍閉眼修行,只是兩人都是修行,卻是天差地別。這位穆家後人不愧是鑄劍世家子弟,懷中劍雖普通,卻被元氣漸漸灌注了神意,漸漸有了那麼一絲玄妙的感覺。
“又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