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勾動嘴角,舌尖發力。
兩個字。
“笑話。”
極盡嘲諷。
沐鳳白元力出竅,化作一隻仙鶴盤踞頭頂,宛若天神下凡。
“我沐鳳白不服你,便是十六歲的魂聖又如何?”
沐鳳白,北魏四劍子之中,他的劍最為尖銳。
白鷺清聲戾喝,那柄曾經被大魏龍雀壓在鞘中不得出的利劍此刻長嘯一聲,帶起一泓青白光芒。
白鷺劍伴隨沐鳳白成長,在其遇上魏靈衫之前,一路神擋殺神無人可擋,此刻白鷺展翅,元力如縷瘋狂纏繞,便如同一隻極為鋒銳極為恐怖的鳥喙,長嘯聲中,空間似乎被隱隱撕裂。
白鷺長嘯,元力爆發!
“轟!”
那道元力尖銳無匹,聲勢浩大破開三丈距離,剎那便至,擋在易瀟身前的老段瞳孔收縮,雙手猛然在胸前疊掌。
他不是苦練橫練功夫的繆降鴻,沒有老繆那肉身精湛的抗擊打能力,這一劍,即便換了那位怒目金剛,也一樣接不住!
但他必須擋在小殿下身前。
那隻白鷺出鞘極為凌厲,元力隔掌三尺,便猶如針尖刺來。
老段掌間已經破開了一個血口,面色蒼白。
他眼前猛然一個恍惚。
身後那襲黑衫腳步輕錯,風輕雲淡卻是極為迅猛的起步,單手輕輕捋住自己的衣領,便好像曾經自己拎著他的衣領一般自然。
那位面色蒼白,身形瘦削的小殿下,將老段拎著衣領往後略微拉扯,擋在了段明勝身前。
那道白鷺呼嘯而來,破風乘浪,狠狠斬下!
易瀟頂在元力巨浪與數道矚目目光之中,無比艱難伸出一隻手。
五指先是握拳,再是緩緩伸出一根食指。
“鐺鐺鐺鐺!”
猶如啄到了世上最為堅硬的金石,元力化作的白鷺尖喙在那道黑衣伸出的一根手指前狠狠戳下,劇烈的摩擦聲音帶起一層又一層巨浪,卻是寸步不能再進。
在老段膛目結舌之中,易瀟面色如常收回那根手指,那道瘋狂摩擦自己指尖的白鷺元力有些恐怖得令人咋舌,居然是刺入指尖,瘋狂旋轉前進,帶出一滴炸裂成霧的血液!
沐鳳白雙目微縮,他看見那道黑衣居然只是伸出一根手指,自己的白鷺劍便再也不能寸進。
接著那位瘦削少年收回了那根手指,伸出了兩根手指!
兩根手指比金鐵更要恐怖,硬生生在元力風暴之中刺入,擠入了元力凝聚而成的白鷺虛影之中!
一聲悲鳴!
易瀟面無表情,看著兩根帶著斑斑血跡的手指迅速結疤成痂。
兩根手指屈成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
北魏四劍子最鋒利的白鷺劍,在那兩根手指之間。
被擰作一團廢鐵。
易瀟眼神有些複雜,他看著那隻被夾在雙指之間,彎曲不成樣子的白鷺劍。
白鷺劍毀,他的目光有些恍惚。
無人所見之處。
腦海之中一龍一蛇糾纏不休,怒目圓睜,極為猙獰,盤坐在三尺青蓮臺上,燦金色的囚牢之中迴盪著潮水般澎湃的咆哮。
十六載天缺,一朝得治。龍蛇盤坐青蓮臺,他不曾悟道,元力不入品。可即便是北魏最鋒銳的白鷺劍,在他面前,也僅僅只需要兩根手指,便可以擰作廢鐵。
易瀟腦後猛然綻放出一道青色光芒,一圈一圈漣漪盪漾開來,一朵青色蓮花緩緩綻放。
那一尊蓮花臺顯化,一龍一蛇從蓮花瓣之中脫現而出,緩緩睜開雙眸,一雙漆黑,一雙慘白,陰陽結合,極為滲人。
龍蛇長嘯!
沐鳳白望向易瀟的目光無比驚悚,猶如在看一個極為恐怖的怪物。
“是體修麼。”吳燼寒鬆開束縛師南安的域意,面色凝重望向那道瘦削黑衣,看向那盤坐在青蓮臺上的一龍一蛇時候極為認真,輕聲道:“他有資格在留仙碑上留名。”
“不。。。。。。”公子小陶面色有些蒼白,喃喃道:“我看到了很恐怖的東西。那是第二道天相。”
那道沉默的黑衣身影未發一言。
他緩緩鬆開兩根麻木的手指,任被擰作廢鐵一團的白鷺劍墜落在地。
易瀟不再去看沐鳳白一眼,緩緩轉身。
無一人敢攔。
“若有一朝不負病?”他自嘲笑了笑,拿著低不可聞的聲音自言自語。眼觀鼻鼻觀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