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有些幽怨說道,“我沒出過宮,他們又怎麼會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易瀟笑著說道,“看來你的膽子也不小。”
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
這會兩個人都盯著湖水。
好生安靜,卻不尷尬了。
兩個人專注的目光透過湖水,似乎穿越了湖中那個萬盞花火照亮的夜空,直接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易瀟深呼吸一口氣,悠悠開口,“你看到了?”
魏靈衫眯起眼睛,白貓倒影在水中乖巧地點了點頭。
“這裡連線著劍冢。”
易瀟極為篤定開口,“雖然不知道到底哪裡是正確的入口,但是距離湖心島不會太遠。”
魏靈衫捋了捋鬢角,沒有去思考劍冢在哪的深奧問題。
她心不在焉的,好像在想別的事情。
安靜了一分鐘,魏靈衫細聲細語說道,“風庭城裡傳的那些,是真的嗎。”
她沒有去接易瀟的話題,而是側過頭,問了一個很突兀的問題。
易瀟攪動湖水的雙手停住,很是無奈。
他知道她問的什麼問題。
可是他不方便回答。
立場不同,說出來的話自然也就不同。
但是黑貓看著白貓認真的眼神。
那道眼神,很認真,很信任。
魏靈衫抿唇,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她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見到這位齊梁的小皇子,卻有一種莫名的安心。
她直視著這個有些滑稽的黑貓少年,努力讓聲音保持平穩說道,“你說,我聽。”
易瀟看著大魏龍雀,確信她將這份信任給了自己。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無比真摯說道,“是陰謀。”
是陰謀。
當然是陰謀。
魏靈衫也知道是陰謀,只是她不願意去相信。
每個陰謀都有策劃者,她相信這是個陰謀,就不得不去考慮更深層次的東西。
所以她寧願不去相信,除非有人挑明白了說出來。
現在易瀟挑明白說出來了。
白貓面具下魏靈衫的眼神有些微惘,更多的是失望,“為什麼呢?”
易瀟說道,“四王齊聚風庭城,表面上看起來是魏皇要保護你,確保你不會出現意外。”
“實際上,如果曹之軒不給出一個這麼好的機會,就不會等到那場變故。”易瀟無奈開口,“現在雖然不知道是哪位,但目前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曹之軒是逼著他跳反,也是逼著你出事。名不正則言不順,郡主大人還是多加小心為妙。”
魏靈衫沉默著看著湖水。
她笑了笑。
接著她做了一件讓易瀟瞠目結舌的事情。
白貓少女輕手輕腳脫了自己的靴子和白襪,赤著玉足踏在湖畔轉了一圈,然後拎起白衣衣襬,像是一個小女孩一樣,試探性伸出一隻腳去探了探沉劍湖的湖水。
有些清涼。
魏靈衫咯咯笑了一下,大咧咧不管旁人眼光,就這麼咧著嘴一點點把腳浸入沉劍湖裡。
然後她舒服的啊呀一聲,像是貓咪極為享受一般。
易瀟有些無奈看著這孩童一樣的舉措。
他心想世人對於這位龍雀郡主的瞭解可真是大錯特錯。
他甚至有些懷疑,眼前幼稚如同小孩兒的,是不是就是傳說中那位北魏明珠兒。
接著他看到魏靈衫雙手撐著地,扭著頭認真說道。
那種語氣,好像是解釋,又好像是感慨。
“這是我第一次出門啊。”
易瀟有些理解了。
於是他也脫下自己的靴子和襪子,咧著嘴提著褲腿坐在魏靈衫旁邊。
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真誠。
“這也是我第一次出門。”
魏靈衫咯咯笑著,晃盪著兩隻腳丫,去踢那些涼意沁人的湖中花火。
少女的腳粉嫩如蓮花,踢踏著蓮花一樣的花火倒影。
易瀟看著湖中搖搖晃晃的燭火被白皙的腳丫踢碎又復原。
那隻龍雀樂此不疲。
易瀟心頭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就好像是湖裡面搖曳的燭火,很暖和,卻不可捉摸。
他有些惘然,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小螞蟻在心中緩緩蠕動,有些難耐的癢,還有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