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便要提拐追去。
靈空大師連忙勸住,道:“他們手足之情,這也難怪,看他已存愧慚之念,何不姑隱惡跡,以待向善呢?”
眾人正勸尹婆婆,陶羽忽然拭淚而起,將短劍交還給秦佑,哽咽著道:“秦兄弟,咱們患難相逢,結拜一場,愚兄有句話,不知你願不願聽?”
秦佑一陣惆然,忙道:“大哥有什麼話,只管吩咐。”
陶羽幽幽嘆息一聲,從項上解下那半枚全真金錢,道:
“我今日總算了無牽掛,唯一放心不下,是現在桃花島的君儀母子,不知她生育是男是女,你和茜妹回島之後,替我好好照顧她,我和她名份一場,無物為念,這東西是家父遺物,你替我轉交給她,也算得是件紀念。”
秦佑迷惘地接過全真金錢,不解地問:“怎麼,大哥你不回島去了麼?”
陶羽苦笑一聲,輕聲道:“我此時心灰意冷,待安葬母親之後,也許四海為家,我……
我不想再回桃花島去了……”說到這裡,眼淚突又奪眶而出。
秦佑大驚,叫道:“大哥,你——”
陶羽正色沉聲道:“好兄弟,你難道還不解得大哥一番傷心之情,定要叫嚷出來作什麼?”
秦佑惶恐地張目去望凌茜,卻見凌茜正和鬼師董武談得興頭,不覺心酸,啞聲問:“大哥,你連凌姑娘也——”
陶羽含淚長嘆道:“情孽無邊,唉!大哥的心已經盡碎,只好辜負她一番濃情。”
這時候群雄正一一在羅偉墳前叩拜致謝,武林從此復光,人人都懷著無比興奮,凌茜笑嘻嘻跑過來,道:“你們猜易萍姐姐和司徒老前輩他們怎麼沒來?”
陶羽茫然搖搖頭。
凌茜笑道:“告訴你們呀!他們在魯西分堂陪著伍老爺子呢!鬼師董武剛才告訴我的,咱們一塊兒去接他們好麼?”
陶羽強忍鼻酸,微笑道:“你跟秦兄弟先去吧!我想獨個兒在這裡祭一祭爹的墳。”
凌茜道:“那麼我也在這兒陪你。”
陶羽搖頭道:“不!我心裡正煩,只想一個人能夠靜一靜。”
凌茜望望秦佑,淚水幾乎奪眶而出,連忙扭過頭去,假作與靈空大師說話。
凌茜想了一會,暗想必是陶羽見母親身故,太傷心了,要獨自偷偷哭一場,因此未再固執,自和辛弟以及靈空大師等先行離了觀日峰。
她臨去之時,兒自回頭叮嚀,道:“羽哥哥,你要快些來啊!”
陶羽心為之碎,早己哽咽得不能出聲,只揚揚手,低頭垂淚。秦佑含淚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大哥,咱們兄弟一場,我知道不能攔你,但你想見兄弟的時候,就到少林寺來吧!”
陶羽一怔,但秦佑未等他開口,早已如飛疾奔而去。
凌茜一路暗懷鬼胎,行了大半路程,突然覺得不對,獨自急急奔回泰山。待她一腳踏上觀日峰,不覺一愣,峰上空空,“早已沒有陶羽的影子,只在羅偉的墓邊,又新添了個小巧的土墳,墳頭一塊石塊,莊著一張紙條。
凌茜心知不妙,縱身搶起字條,展開低聲念道:“見也匆匆,別也匆匆,離別雲天更幾重?如今揮淚去矣!嘆聚散無常,忍者似水,辜負東風。”唸到這裡,淚眼朦朧,連紙上字句,也變得模糊不清了。
一陣風過,紙上潮痕斑斑,她分不出那究竟是溶化的雪花?或是自己的淚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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