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桃接到紀灼電話的時候剛走到凌塵寺正門口。
古木參天,鐘聲悠揚,沐浴在玫瑰紅的晚霞。還沒走進去,內心就莫名變得祥和寧靜。
有個代言活動在靜亭舉辦,她和成橙飛過來一週了,今天上午才結束。既然來到這裡,也就無可避免的參拜聞名已久的凌塵寺。
靜亭是座佛城,靜默在皇城根兒下,雖說離首都很近,但到底沒染上太多喧囂鼎沸,這裡的人都安閒自在,活得很是灑脫。盛桃覺得他們像山水畫裡的鶴,淡泊寧靜的。
產品新系列主打國風,衣服材料都跟古代的紗裙靠攏,當然離不開這座歷史文化古城。
盛桃倒有點喜歡這裡,從她下飛機踩到這片土地的一刻,就覺得說不出來的熟悉。
給她的感覺,很像紀灼。
一川清幽的池水,靜謐,不失神秘。
遠看不顯,山原來還挺高,許是霧霞遮人眼。
盛桃有些輕喘,直接用袖口擦去額頭的薄汗。
接電話要緊。
“桃桃,什麼時候回來?”
她輕輕一笑,傳到紀灼耳朵裡,柔婉的笑聲穿插在深沉的鐘聲裡,突兀但又出奇的和諧。
盛桃笑的是紀灼太黏人,一天一個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去,晚上還要開影片確認酒店裡沒有男人,然後聽著她的聲音入睡。
“唔明天就回去了,上午八點的票。你中午記得來接我啊給你帶了禮物”
盛桃看著面前師傅手上靈動的穿梭,不一會兒就把自己剪下的幾根髮絲編進了墨黑的細繩裡,然後穿上幾顆求來的玉珠。
她拿起來戴在手腕上,襯得膚色越發白。餘暉籠罩下,通透光潤的珠子散發著淺淡的光亮。
像晴空萬里過後純淨漆黑的夜色,只有幾顆零碎的星星閃爍。
微風拂過,垂在下面末端的兩顆玉石相撞,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她抬起手聞了聞,手繩淡淡的檀香還有香火的氣味。
長短扯到最短了還空蕩蕩的,不過紀灼手腕比自己粗,戴在他手上應該剛剛好。
—
成橙剛睡醒,盛桃在她房間吃過晚飯就回去了,外套手機都扔在沙發上,北方的秋天更熱,渾身汗津津的,打算先去洗個澡。
客廳窗簾拉著,但窗戶沒關,司牧坐在隔壁陽臺上看到她這裡燈亮了,又聽到淅淅瀝瀝的水聲,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房卡。
剛潛進盛桃的房門就聽到手機鈴聲響起,司牧輕手輕腳的走過去。
是電話,名字上明晃晃的“老公”兩個字。司牧覺得很可笑,扯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紀灼一句撒嬌似的“我想你”沒來得及說出去,因為他聽到了男人獨有的喘氣聲和稍有些捲舌音的“喂”,然後是沉沉的笑。
“你找桃桃嗎,她在洗澡。確實,出了挺多汗的”話沒說完,另一端直接掐滅了電話。
司牧熟練的順手刪掉通話記錄,看到劃過的桌面,桌布是紀灼和盛桃的合照,嬌小的女人依偎著男人的手臂,靠得很近,有縫隙,還能看到後面的玫瑰花。
笑的很甜。男人沒有直視鏡頭,淡淡的笑意,偏頭看她。
無趣。
司牧把手機扔回遠處,撩了撩額前垂下的金髮。司敬霖給他安排的這個任務真無趣。自己追不到女人,還把他調回來折磨。
狹長的雙眼投下一片陰影,褶跡很深的眼皮輕閉。
這女的胸還沒他上一個女朋友大,最多也就是D。
腰也細的很。一看就不耐操。
他手在沙發上摸來摸去,捏起輕盈的布料,放到鼻子前輕嗅,味道倒是挺香的。
盛桃嘴裡哼著歌,剛裹好浴袍走出浴室就看到沙發上長腿大喇喇敞著的男人,慵懶的癱在那裡。
手上黑色的一團,捏來捏去。
走近了才看清
是她的胸罩。
紀灼跟她對視,浴袍規規矩矩的穿著,在外面防範意識到還挺強,整個人白的反光,清新的女人香味。如果忽略她這幅吞了蒼蠅般的表情,也算得上美人出浴圖。
盛桃懶得跟他廢話,也不意外他會出現在這裡。她直接走到座機旁撥通酒店的服務電話,“對,安全隱私性極差。我洗完澡房間就憑空多出個陌生男人”、“我確定以及肯定,房門關好了”、“請你們立刻把他帶走”、“而且我確定以後不會再住你們酒店。”
動作一氣呵成,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