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很長的一覺,自從睜眼看到“紀灼”之後,盛桃就沒做噩夢了。也沒做什麼好夢,就是沒體驗過這麼累的睡眠。
彷彿被暴打成紙片人,整個人都癟癟的沒氣。血肉被掏出,只剩一副皮囊的感覺。
盛桃抬起似有千斤重的眼皮,眼珠虛無的轉了轉,病房裡一個人也沒有。
白茫茫一片,窗外也是,似乎落了層薄雪。
她深吸一口氣,醫院消毒水的味道直衝天靈蓋,還是一如既往的難聞。
左臂僵硬的抬起,盛桃看到自己的手還和它連在一起。沒斷啊。就是一點兒感覺也沒有,要不是看它老老實實的長在自己身體上,她幾乎要以為那是別人的手。
手腕處纏繞著一層又一層紗布,包的工整嚴謹。就是這手不知道怎麼回事,包的跟熊掌似的,白白的厚厚一團,還挺好笑。
她沒傷到手啊,幹嘛裹成這樣。
盛桃空靈的笑聲響起,迴盪在病房裡,莫名的詭異。
護士長推開門進來,一句公式化的“醒了”,之後是再嚴密不過的身體狀況的詢問,挑不出毛病,就是絲毫沒有都病人甦醒的欣慰亦或是接待明星患者的緊張。
盛桃微微一笑,不過這些VIP病房裡的醫生護士總是一個樣子罷了,上流社會各種各樣的事見得多了,見怪不怪。有把醫院當作酒店居住的貴婦,有帶著情人過來生產的闊少,有把一沓頭髮拿來做親子鑑定的富豪。
這些事,想想都覺得可笑,誰又有空關心她一個割腕入院的小明星呢?
盛桃看著護士乾脆利落更換輸液瓶的動作,淡淡的出聲,“我昏迷多久了?”
“一週。”
“除了送我來的那幾個人,還有誰來看過我嗎?”
護士翻了翻手中的檔案冊,“有位姓成的女士來過,此外就沒有別人了。”
“唰啦唰啦”的翻頁聲,“主治醫說人醒過來就沒有大礙了,身體其他各項指標都正常,吊完鹽水就可以出院。要注意多吃一些補血的食物,千萬不要動到左手,到時候會聯絡您過來拆線”,頓了頓,“盛小姐,需不需要幫您轉到精神科繼續治療?”
“不用。另外麻煩你幫我給成橙回個電話,請她來接我。謝謝。”
盛桃看著成橙一副想說些什麼又怕刺激到她的樣子,一雙眼水汪汪的盯著她看。盛桃右手輕輕一拍她的手背,“行了,沒死成我就不會再尋死了”,她轉動肘關節揮動手臂,“挺疼的還,我也不想再經歷一次。”
盛桃雙手舉過頭頂,配合著成橙給自己換衣服的動作,她瞥了眼櫃門裡散落的衣褲,“那身衣服都帶血了,洗不出來的,都扔了吧。”
像是偶然想起,漫不經心的一問,“祈放知道這件事嗎”,頓了頓,好像自言自語的喃喃低語,“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病房裡格外寂靜,窗外的風聲咆哮著刮過。
成橙全程無話。
盛桃看出來了,成橙這是跟自己鬧小脾氣呢,怪自己不愛惜性命,怨自己什麼都不和她說。她摸摸鼻子,隨即痛呼道:“啊!針孔好疼!是不是要出血了”右手被成橙惡狠狠的奪過去細看。
小心的對著青色的淤痕吹了吹,成橙放緩聲音說:“這段時間你住我家,我照顧你。這件事沒得商量。你家裡的物品要不要我去拿一趟?”
睡了太久,盛桃腦子好像才轉彎,“要的要的,我所有留在他家的東西都拜託你交涉取出來了。我好像已經把他所有聯絡方式都拉黑了萬一哪天我喝多了再騷擾人家咋辦還是從源頭掐滅。”
像是極為肯定自己這種乾淨不糾纏的做法,盛桃堅定的點了點頭,迎著成橙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熟練的報出了紀灼的號碼。
說完又報了一串數字,“這是溫醫生的電話,你把地址發給他,回頭他會上門給我看病的”,盛桃回頭看眼正在裝藥的成橙,輕鬆一笑,“別擔心,就像感冒了需要吃藥,發燒了需要看病,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只是生病了而已。”
溫醫生年過四十,長著一張娃娃臉,看著像快叄十的男人,嫩的出水。盛桃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沒能產生幾分信任,她一直覺得,長得好看的人都沒有安全感,後來才知道他是享譽國際的心理專家,治好了很多患者的心病。
不過極少接收女患者,因為垂涎他顏值的人太多,沒幾個真正過來看病的。聽說他還是個妻管嚴,和老婆關係極好,羨煞旁人,不過為人詬病的就是他們是對丁克,盛桃原來去醫院看病就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