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桃開啟電視,覺得甚是無趣。
平常最愛抽的紅酒爆珠也沒有什麼滋味。
沒勁。
無盡的空虛。
盛桃時常品嚐這種滋味。
從小缺少家庭溫暖和安全感的人時常會感到空虛,即使是憑藉自身努力達到事業有成,家庭美滿之後,人生仍然有個填不滿的洞,好像永遠不能感受真正的幸福,時常被毫無由來的空虛啃噬。
這些話盛桃曾經在主治醫生那裡聽過,很多遍。
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大概是高叄,拍戲檔期混亂,學業生疏,還有父母爭來吵去的關於她的前程歸屬。盛清影執意要她去國外表演專業進修,許韜卻非讓她留在國內上大學。
可笑,從小到大把她丟在家裡,毫無顧忌在外面亂搞的兩個人,卻站在盛桃人生的十字路口指手畫腳。
盛桃從那個時候學會了抽菸喝酒,躲在家裡一根接一根的抽,喝酒如流水,把自己折騰進了醫院。
可是在她躺在病床上心如死灰的時候,盛清影在國外忙著拍戲,許韜忙著建立政績升官發財。
盛桃得了抑鬱症。
她第一次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淚流滿面,好像這輩子的眼淚都在那天流完了。
醫生是最好的醫生,藥是最貴的藥。
可是治不好盛桃的病。
盛桃拂去從眼中滾出來的淚珠,從沙發下拿出最常用的小刀,輕輕在潔白的左手手腕上劃出一道裂痕,紅色的血珠滾出。
很輕的一道,足以見血,也足以減輕內心的痛苦。
盛桃沒想過死,她想得很開。
這是自己的人生,完整的人生。
她努力拍戲,努力賺錢,把錢捐給孤兒院的小朋友,捐給山區建學校。花錢買限量包包,買昂貴的奢侈品,買房子,買豪車。
盛桃光彩照人,明豔不可方物。
她偽裝的很好,連唯一的朋友成橙都不知道她有病。懵懂無知的十幾年來,為了討父母喜歡,盛桃樣樣優秀,無論樣貌還是成績,始終都是老師同學眼中“別人家的孩子”。
直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無人問津時,她才明白,他們不願意回家不是因為討厭她,也不是因為她不夠優秀,他們只是不愛她,看到她就會想起不堪的過去。
這麼多年,她最擅長偽裝了。
醫生偶爾見,藥偶爾吃,盛桃覺得自己已經夠好的了。
她只是不開心。
總有些見縫插針的情緒壓得她喘不過氣。
血很快止住,形成一道淺淺的粉色。
盛桃撥動滑下腕骨的鐲子,一隻很漂亮的銀鐲,恰好擋住那道細細的傷痕。
這是最好的療法,既能緩解她的痛苦,又不會留下痕跡。
所以說人多賤呢,再淺的傷痕總能恢復如初,忘記當初的疼痛,非要傷的刻骨銘心才能長記性。
盛桃藏好刀片,又點燃了一支菸。
紀灼進門時就看到盛桃仰在沙發,煙霧繚繞,淡淡的熒屏光芒打在她身上,朦朧幽深,不像白天嬌俏可人的她。
熟練吞吐煙霧的樣子。
一股子醇厚的女人味。
紀灼走到她面前,彎下筆挺的腰,長指徑直奪過她嘴裡的煙,吻上柔軟的唇瓣。
紅酒的煙味兒吸入氣管,擋不住女人清甜的唇舌,薄唇盡情蹂躪柔嫩的唇肉,牙齒啃咬女人的軟舌,舌尖掃過女人口腔每一處,抹去香菸的氣息,完全沾染男人清冽的味道。
帶有侵略懲罰氣息的吻,盛桃被他吻的整個人都軟了,只有雙手徒勞的在他胸膛抵抗。
唇齒分離,性感的口水流到盛桃下巴,紀灼耐心舔去,直到盛桃整個下巴都亮晶晶的。
紀灼垂在一旁的指尖香菸燃盡,菸灰掉落在高階的雲霧灰瓷磚。
電視裡嘈雜的綜藝聲音還聒噪不已,沙發上的兩個人卻安靜的用氣息交流。
英俊的男人撫著女人的頭髮,抵住精巧的下巴。
像電影裡的畫面。
紀灼盯著盛桃被親出水光的眸子,淡淡的開口,“又抽菸,不學好”
盛桃不依不饒,攬住男人的肩膀,再次吻上去,更像是挑釁,重重啃咬男人的薄唇,鹹鹹的鐵鏽味兒在兩人口腔迴盪。
盛桃活像個吸人血的妖精。
她問,“紀老師,是不是管的太寬了。這裡不是學校,我也不是你的學生”,
“要我可以,管我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