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自然是盛桃被紀灼從水裡撈出來,擦乾淨,抱到沙發上。
好吧。紀灼照顧起人來真是太舒服了,盛桃只想變成一隻八爪魚,緊緊扒在紀灼的胸膛。
唉,情願變成一個沒手沒腳的廢物。
盛桃仰在皮質的柔軟沙發裡,享受著紀灼溫厚的大掌拂過的溫存,以及他手裡吹風機溫柔吹過的暖風。
做溫室裡的玫瑰花,真好哇。
吹完頭髮,吃過飯菜,喝過粥,盛桃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
形象毫無。
看到紀灼寵溺的笑容,盛桃吐了吐舌頭。好像在看女兒的眼神。
盛桃正準備伸出藕臂,纏上紀灼的脖頸,卻看到紀灼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步履匆匆的走進書房。
搞什麼,這個男人。
卻見他懷裡抱著一隻煙黑色的英國短毛貓走了出來,溫順的趴在紀灼手臂,琥珀色的眼珠,像琉璃。看見盛桃卻“喵”的一聲驚叫,好生兇狠。
盛桃哈哈大笑,它是在恐嚇自己嗎,以女主人的身份?
盛桃學著貓咪的樣子,反擊一聲更兇猛的叫聲,“嗷嗚”嚇得它輕輕一縮。
頭頂的紀灼輕喝一聲,“奶油,別鬧。”說著給它倒出貓糧,順著漂亮的毛髮,靜靜看它吃飯。
盛桃來過他家多次,竟然從沒發現書房裡還藏著一隻嬌氣的小貓咪。
嘖嘖嘖,金屋藏嬌。
教課,搞研究那麼忙的男老師,還有時間和精力耐心照料一隻貓。
還,蠻可愛的。
盛桃清清嗓子,不想紀灼的眼神都落在奶油身上,大張聲勢的打了個瞌睡,伸伸懶腰,意思自己要睡覺了。
紀灼抱起軟軟一團,沒有把她送回隔壁,而是心照不宣的走向臥室。
盛桃輕輕嗅聞。嗯,床被間都是很乾淨的味道,身邊這個男人也是,味道好聞的讓人沉靜,拂去連日奔波的疲憊,無端想進入夢鄉。
紀灼輕輕剝去盛桃身上的浴袍,覺得盛桃舒服的樣子好像一隻剝了殼的荔枝,軟嫩嫩的。
躺在,他的床上。
窩在,他蓋過的被子裡。
等紀灼從浴室走出來時,只看到臥室裡一片傾瀉的月光下床上隆起的一團。
心裡有什麼東西被填滿了。
紀灼輕輕躺下,把盛桃的小腦袋瓜靠到自己肩膀上,手臂環住她的細腰。
看著盛桃乖巧的睡顏,紀灼輕吻她的眉心。
彷彿自言自語,輕輕說著,
“盛桃……你知道嗎”
“從未想過嬌妻在懷,兒女繞膝的場景。一直認為,世間情感不過如此,平淡無趣,俗氣至極。因此把感情看的很淡,我一個人斷可以過得很好”
“直到進門看到你洗手作羹湯的模樣,”
“我才驚覺。如果那人是你,那麼舉案齊眉、日復一日的生活也會平添萬分浪漫,”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你就好”
紀灼輕吻著盛桃的髮絲。
和自己身上一樣的香味。
盛桃纖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感受到紀灼沉穩平和的呼吸,盛桃睜開眼睛,看著黑暗中近在咫尺的男人面龐。
心裡砰砰直跳。
喜歡嗎。
盛桃活了二十多年,不懂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滋味。
十幾歲就出落的嬌豔欲滴,從小攜帶的童星光環,更是讓她成為人群中的焦點。在同齡人中頗為出挑的身材、樣貌讓盛桃收情書收到手軟,眾星捧月,她始終是被追求的那一個。
儘管父母不睦已久,家裡亂成一團,他們各玩各的,男人女人隨意出入,來往不斷,她見多了骯髒泥濘。
但盛桃始終讓自己看起來像一隻驕傲的白天鵝。只是受他們的影響,盛桃把性愛當成玩具,披上嫵媚性感的外衣,成年之後,身邊從來不缺各色各樣的優質男人。
她把自己的心保護的很好,沒有像父母一樣,愛恨交織,支離扭曲,破碎不堪。
什麼男人女人,上了床不都是一樣的事。那種事,和誰做不是做,能得到快樂就行。只要不違背倫理道德,你情我願,有何不可。
人性本色,盛桃從不覺得羞恥。
她把自己武裝的很好。
他們也認為她很堅強。
這就夠了,不是嗎。
可是紀灼不一樣,他很特別。
特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