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沒有吭聲,王佐又道:“京城中沒有什麼異象,李華回京後對皇上說了大人不少壞話,反被皇上斥責了一番,這一戰火器的威力盡顯,皇上已打算在全國各地增設十多個火器研製場,大批次製造火器以補充軍隊,只不過要想真正將火器在全軍鋪開,沒有十年之功根本不可能完成。”
段飛微微頷首,看來火器的重要終於引起朝廷的重視了,他忍不住問道:“岑萱現在何處?皇上如今經常宿在淑德宮嗎?”
王佐答道:“岑姑娘目前已被皇上安排跟永福公主住在一起,據卑職多方打聽到的訊息,她應該是三個月前入的京,隨後不知怎的就消失了,估計是被張銳湊巧遇到藏了起來。”
段飛輕嘆一聲,說道:“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沒用了,唉……”
王佐猶豫了一會,問道:“大人究竟是為即將取妾而煩心,還是在擔心別的事情?大人如今威望日隆,任何人想對大人不利都要掂量掂量後果,大人是否多慮了?”
段飛搖頭苦笑道:“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憂心啊……好了,不說這些,本官還有些事要你去做,如今關外大局已定,至少東套已經很安全了,如今關外需要大量移民,你回去傳我命令,號召商盟的商人首先前來東套發展,給他們一定的優惠好了。”
王佐點點頭,說道:“黃河百害唯富東套,利之所趨不怕沒人趕來,不過再往西往北就難了。”
段飛笑道:“那也不一定,你覺得北方是一片蠻荒,商人們說不定會覺得那裡遍地都是寶貝,譬如說那裡的貂皮就比遼東出產的好,那兒雖然冷,但是地下埋藏著豐富的礦產,金銀銅鐵那是應有盡有,這裡的面積有七八個大明大,倘若大明能拿下這一大片土地,後世子孫都會對咱們感恩涕零遵從無比的,到時候誰還管咱們究竟用的是什麼手段啊。”
王佐呵呵笑道:“大人遠見卓識目光遠大,卑職只有歎為觀止的份,大人說能行那就絕對能行。”
段飛笑道:“你也太捧我了,事實上要想佔領且穩守北方大平原,有三大難題,天氣太冷、路途遙遠加上關外騎兵兇猛,不過如今咱們有了犀利火器,對付關外遊牧民族已不是問題,有了羽絨衣,天氣冷點也不怕,至於路途遙遠嘛……很快也會成為過去式了。”
王佐歎服道:“任何棘手問題到了大人面前便可迎刃而解,那啥高壓鍋已經令人嘖嘖稱奇,大人命咱們蒐集鴨絨鵝絨裝成一小袋一小袋地,再縫成衣服,一開始大家還很不以為然,結果這羽絨衣還真管用,穿過的人都知道它比棉花暖多了,如今羽絨衣大量裝備北方部隊,這都是大人的功勞,不知大人又有什麼方法能夠解決路途遙遠的問題?卑職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段飛心中得意,忍不住獻寶道:“本官命人四處蒐集黑油,你當這東西只能用來點燈嗎?這黑油可是好東西啊,四十多個工匠研究其用途快半年了,聽說已有不少成果,其中有一種產物名叫瀝青,混合碎石之後用來鋪路效果奇佳,只要大量生產這種東西,從北京鋪條路到廣州,打個來回需要的時間至少比原來少一半!”
王佐道:“原來那黑油還有這等用途,難怪大人千里迢迢讓人從海外弄了幾大船的黑油,又四處搜尋哪兒有黑油出產,咦……關外不是傳來訊息說發現了幾處出產黑油的地方麼?如此一來豈不是可以在關外就地生產這個瀝青用來鋪路?”
段飛微笑道:“不錯,本官就是這麼打算的。”
短暫的交談之後段飛離開了鎮遠關,他每日寫給正德的摺子則託王佐帶回京去。
大軍在賀蘭山下休整了半天,新送來的火器也分發到每個戰士手中,討伐軍大將阿勒漢被傳到段飛面前,段飛將一份任命書交到他手裡,這是正德早已寫就蓋章再由段飛不久前才填上名字的東西,卻當做剛從京城送來的一般,慎重地交給了阿勒漢。
阿勒漢手捧任命書跪下謝恩,眼中默然垂淚,心中不知是歡喜還是苦澀,這幾天之中他親眼看到了大明是如何對付那些不肯服從的同胞,親眼看到了大明火器的厲害,為了那些被俘虜的同胞,為了尚未被俘虜的同胞少受些傷害,在段飛不斷地洗腦之下,他已有所覺悟,他是真的橫下心來替大明賣力,雖然背上了許多罵名,但是卻成功地挽救了許多同胞,他所作所為到底是對是錯,又有誰能評判呢?
除了這份任命書之外,還有許多東西是犒勞給阿勒漢領導的‘討伐軍’的,美酒燻肉對這些草原上的孤雁來說已失去了意義,真正讓阿勒漢歡喜不勝的,是快馬加鞭從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