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由漸好。
但是,卻有人打破了這閒適的意境,一個令人心煩的聲音喝道:“段飛,你當值時間不穿公服,在這裡躲懶麼?”
段飛回過頭來,向許毓抱拳道:“許大人,在下的公服在昨晚抓捕兇徒的時候撕毀了,我也不是躲懶,是嚴捕頭放我的假,讓我休息兩日的。”
“胡說!”許毓說道:“明明是你故意撕毀公服的,按大明律當……”
“當什麼啊……”嚴捕頭的聲音在另一邊響起,截斷了許毓的話,嚴捕頭向段飛點點頭,然後朝著許毓道:“許大人,段飛撕毀公服那是臨機應變所為,就算到刑部公堂上也沒二話說,許大人,大家都在同一個衙門當官,何不給我個面子?不要再處處與段飛為難了?”
許毓鐵青著臉拂袖道:“你便護著他吧,刑部公堂算什麼,咱們走著瞧!”
許毓氣鼓鼓地走了,嚴捕頭的臉色也很難看,段飛走到他面前,剛想說些什麼,嚴捕頭把手一揚,道:“不必說了,這不是你的錯,他既然不給我面子,那咱們也不必給他面子,東廠雖然厲害,但我也不是軟柿子可以任由他捏的,哼,鬧將起來看最後誰倒黴!”
望著兩個氣沖沖的背影遠去,段飛嘆了口氣,這便是官場,大明最底層的官場便已經如此,不知道上面的水會有多深,公糧果然不是那麼好吃的啊……
段飛的遊興全無,好在石斌帶著何海很快就回來了,三人什麼也沒說,見面之時各嘆了口氣,然後便進了牢房。
江昌等五人是每人一間牢房單獨關押的,見段飛他們進來,瘋狗幾個都把頭扭開了,江昌卻神色激動地撲到柵欄前,叫道:“飛哥,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段飛嘆了口氣,道“路嵐也不想死,可你們卻殘忍地殺了他,就為了那些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誘惑,你們竟然下得去手,這叫我怎麼幫你?”
“那我豈不是死定了?”江昌怔了一會,又大哭起來。
“哭什麼,腦袋掉了不過是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誰讓你耳根子那麼軟,人家哄你兩句你就當真了!”段飛凌厲地罵了幾句,隨後語氣軟了下來,說道:“我知道叫你單獨殺人你是下不了手的,但是有人誘惑你,逼你,在那種特殊的環境下,人的心情與意志不能以常理來定奪,就如那些邪教,總是拉一群人來進行教唆,其中還暗藏很多托兒,如此才能將一個正常人引入觳中,這叫從眾效應……”
江昌並不笨,他立時會過意來,抹了把眼淚,連聲道:“對對對,我是被逼的,本來我也下不了手,但是看到他們那麼做了,眼前一片血紅,好像入魔了一般……整個人都不是自己了……”
黑猴兒冷笑道:“在這裡說有什麼用,自己慢慢到一邊練去吧,段飛,我們哪裡露了破綻?我們已經招供畫押,死是死定了的,你就讓我們做個明白鬼吧。”
段飛搬了椅子坐在牢房間的過道上,說道:“今天怕是咱們八大金剛最後一次團聚了,我在鶴來樓定了桌酒席,就當散夥酒吧,酒席之上不談公事,在酒菜還沒送來之前倒是可以隨便聊聊……”
頓了一頓,段飛說道:“一開始許大人便懷疑是幫會殺人,但是我和石斌絲毫沒有懷疑你們,我們反駁了許大人的看法,直到昨天中午我都還沒懷疑到自己兄弟身上,事實上昨天我只是突然心中一動,幾個小線索突然聯絡到了一起,剎那之間我開始懷疑你們四個……”
“我剛搬離土地廟,就有人在那裡藏屍,說明兇手對城東、對我很熟悉,犯罪現場的證據可以推出兇手有四個人,八大金剛正好只剩四個,誰能在光天化日下當街將人劫持走?幾個整天在街上混,整天呼朋喚友攀肩搭背橫行街市的無賴最不引人注意,李家擺酒席,廚師的刀丟了,正好當日你們幾個在附近做生意,而白手剛好就是一個神偷,還有,黑猴兒你不該去試探我,恰好我又從石斌那裡得知你們晚上有個聚會,看似無關的一堆線索突然間連線在一起,我想不注意你們都難了。”
“你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恢復記憶,我真傻。”黑猴兒懊惱地掐了自己一下。
段飛道:“是啊,昨天深夜走入巷子裡的時候我雖然知道大概兇手是誰,卻還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兇手其實不止四個,直到你們四個都否認敲我一悶棍的時候,我才突然醒悟到,背叛我的兄弟不止四個,而是五個!”
“背叛?是誰先背叛了我們?”瘋狗哼了一聲,道:“是你說要去考秀才,我們才最終下定決心自己幹一場的,若不是你們三個先背叛我,我又豈會走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