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派,這種情況,兩人也不好回去。
席間,孫冉對朱婷還是沒有好臉色,不過,大概是有了上次跟李靜的不愉快,她也沒有開口擠兌她,還吩咐下人給他們準備好了房間。
雖然李讓是第三子,但是,李家的長子、次子都出府自立了,孫冉嫁過來時,秦氏又已經走了,李寂這些年又潛心道學,不問家事,這些年,李家內宅,漸漸變成了孫冉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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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靜對這種以當家人自居的孫冉有些不太習慣,在她的記憶裡,孫冉還是會任性撒嬌的少婦呢。
許是長途跋涉的原因,也或許是睡在了久違的床褥上的關係,回到李家的這天晚上,李靜難得的沒有持續一路以來的失眠。
一夜無夢,第二日醒來,李靜自然是神清氣爽,這種神清氣爽持續到了接到范仲淹的飛鴿傳書為止。
對於自己竟然忘了跟對方報平安這一點,李靜不僅僅是自責,更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分明,不管是臨行前,還是一路走來的路上,李靜都滿是雛鳥離巢的不安和惶惑的,這幾年下來,范仲淹自然的成了李靜心中家的支撐,而遠在宋州的李家,卻是讓她每每想起來都莫名的有些牴觸,尤其是經歷了前次過家門而不入以及與孫冉發生爭執之後。
可是,回到宋州的李靜,居然沒有想起第一時間給范仲淹報平安,比起這個,在奶孃不在身邊的李家,她居然一夜無夢好眠。
比起理智來,在李靜的潛意識裡,李家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一個令她安心的歸處了。而帶來這些變化的人,與其說是她的父親和兄長,毋寧說是她的嫂嫂孫冉。
是孫冉改變了李家自李靜出生以來近二十年的緊張氛圍,是孫冉,讓這個早就忘記了家庭溫暖的尷尬之家重新變得溫暖愜意,把李靜一直無言牴觸的地方變成了一個讓人放鬆的歸處。
意識到這一點,李靜心中,對孫冉的感激和歉意更加深了一層,回覆范仲淹的信件時,李靜也難得的事無鉅細的寫了她與謝氏在李家受到的招待。如普通歸寧的女子一般,向著自己的丈夫,炫耀了一下孃家的溫暖。
比起李靜的愜意來,朱婷的境況,卻是難以成言的糟糕。
他們在李家住下的第三天,秦家終於想起派人來,只是,秦老夫人朱氏要看的,只是一雙孫兒,而不是朱婷這個兒媳婦。
即使是習慣了在謝氏面前伏低做小的李靜,受到這種待遇,也難免會憤怒。
可是,不管是朱婷,還是謝氏,居然都無言的接受了秦家的這一無理要求。
連秦廣都說了不想讓朱婷受委屈,而打算回絕秦家的下人的。
可是,朱婷卻說,即使秦廣自己不想回秦家,她也要讓李靜和小萍帶著兩個孩子跟著秦家的下人去認認門。她的孩子,是秦家長房子孫,絕對沒有任何見不得人之處。即使她的婆婆不接納她,也絕對沒有理由不接納秦家的血脈。
朱婷梗著脖子說到這個份上,李靜才隱隱的聽出來些,原來,朱婷怕是擔心她的兒女遭受范仲淹曾經的待遇,不被家族接納,想要恢復生父的姓氏居然還要上達天聽,弄得天下皆知。
可是,不是任何人都有范仲淹的才華和魄力的,如果寧寧和露露兩個孩子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沒有讓官家為他們主持公道的能力的話,秦家執意不認可他們,他們真的就是上不了族譜的人了。
儘管,李靜覺得這個絲毫不重要。
可是,朱婷和謝氏,卻不做這般思量。
只是,臨出家門之前,李靜還是頗為猶豫地道:“你是表哥明媒正娶的妻子,完全可以跟舅媽說,如果她不肯讓你進門,你也不讓她看孫子的。
我舅媽就是脾氣古板一些,人還是很心軟的。你拿她的孫子相脅,十有□她會妥協的啦。”
聽了李靜的話,朱婷掩嘴輕笑道:“難得你願意這麼為我費心,不過,”朱婷說著,拉著李靜走到門廊拐角,離謝氏和秦廣有了段距離才附在李靜耳邊接著道,“連你這樣不通人情的人都知道不惹孃親生氣,我怎麼會讓相公難為呢?你看相公對孃親那麼孝順,可以想見,他對婆婆,肯定感情更加篤厚。他如今就是在賭一口氣而已,難道我還真能火上澆油,讓他一輩子不回家嗎?”
說完這些,朱婷還對李靜眨了眨眼睛,做了個鬼臉。
被說了“不通人情”,若在平時,李靜肯定會跟朱婷小吵一架的。只是,這時,在李靜的眼中,朱婷的形象莫名高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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