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沒有一點和他調笑的意思。說實在的,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心裡還真有點憷,生怕自己抓著的那隻手再次一個大嘴巴子抽過來,這女人心狠的時候什麼事都做得出,再挨一下他也只能吃啞巴虧。
於是,他訕訕地收了手,顧左右而言他,“你和沈居安真的玩兒完了?”剛想著不要把她惹急了,可一聽這話,那股濃濃的幸災樂禍的味道藏都藏不住。
“我早知道你們長不了,其實這真不關我的事,你別冤枉我……喂,蘇韻錦,你啞了?說句話行不行?我最不喜歡你什麼事都藏在心裡。”
蘇韻錦扔掉最後一張紙巾,站了起來,“我不要你喜歡。”
“那你要誰?沈居安?問題是別人要你嗎?”程錚也跟著站起來。
“沒有沈居安,也不會是你!”蘇韻錦冷笑道。
這話讓程錚大受刺激,“我還就不明白了,我哪裡不如他。”
“你不如他的地方多了,從來就不懂得尊重別人,從來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自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這脾氣一天不改,就……”蘇韻錦話說了一半又改口,搖頭道,“算了,你也不用改。總之一句話,你是你,我是我,你以後別來找我了。”她說著就朝門口走——太瘋狂了,剛才這扇門居然一直是半敞著的。
“我脾氣怎麼了,至少我不像你一樣口是心非。”程錚站在原地還了一句。
蘇韻錦嘆了口氣,“你回去吧。”不待他回答,她便走出了門口。
“滾吧滾吧,我偏不信離了你就不行!”
程錚是傍晚的飛機,蘇韻錦沒有去送他。
當晚,宿舍熄了燈,蘇韻錦才接到程錚的電話,電話那頭背景聲喧囂,他的聲音像從極遠的地方傳來。
“如果……我改了,你會不會承認其實你心裡是喜歡我的,一點點也好,會不會?”蘇韻錦在黑暗中握緊話筒,不知道怎麼回應他不依不饒的追問。
蘇韻錦和沈居安來去匆匆的戀情很讓周圍認識他們的人驚訝了一陣,但畢業生的感情大多朝不保夕,看多了,也就不以為怪。
蘇韻錦心裡有一陣是空落落的,也說不出算不算傷心。那次的事之後,在食堂遇到沈居安時,她首先感到的是尷尬。倒是沈居安大大方方地打招呼,“韻錦,幾天不見,你還好嗎?”
蘇韻錦低頭含糊其辭。
“我以為我們還是朋友。”沈居安微笑著看著她。
在他心無芥蒂的笑容裡,蘇韻錦為自己的小家子氣感到羞愧,忙回報一笑。
於是蘇韻錦連夜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回到家,經歷過家庭的鉅變,她害怕媽媽再出什麼事,來不及放下行李就要問個究竟。可媽媽一反常態地支吾了一會兒,久違的紅暈又出現在她的臉上。聽她東拉西扯地說了好一陣,蘇韻錦才搞明白,原來媽媽在那家服裝廠做臨時工,老闆聽說她以前在單位裡是做會計的,就把她調到辦公室去做賬,一來二去,竟和老闆擦出了火花。那個服裝廠老闆比媽媽小一歲,離了婚,也帶著個女孩。礙於女兒的感受,蘇母一直不願意公開這段關係,可最近男方向她提出了結婚的想法,她思慮再三,還是決定等女兒回來再說。
“韻錦,你給媽媽拿個主意,你要是不願意,媽媽明天就去回絕他。”蘇母拉著女兒說道。
蘇韻錦從最初的驚訝中回過神來,看著媽媽緊張又期盼的模樣,她知道,媽媽其實很擔心她會說出反對的話。幾個月沒見,媽媽的面頰豐盈了不少,再也不是失去爸爸時心如死灰般的憔悴。女人不管是什麼年紀,都需要有人愛才美。
蘇韻錦想,她有什麼權利反對媽媽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媽媽四十多了,這樣兩情相悅的機會不會再有很多。所以她抱住了手足無措的媽媽,只說了一句,“我相信爸爸也會和我一樣希望媽媽幸福。”
說完,她看到了媽媽眼裡的淚光,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因為悲傷。
後來,在媽媽的安排下,蘇韻錦也見過那個男人幾次。跟爸爸的文弱儒雅不同,他長得憨厚而普通,顯得比實際年齡要蒼老一些,似乎沒什麼文化,但也沒有生意人的奸猾,看得出對媽媽很是呵護,這就夠了。也許是知道蘇母很在意女兒的想法,那男人對待蘇韻錦也十分小心,蘇韻錦配合地喊他叔叔,他搓著手,開心得只會笑。
既然唯一的假想阻力都不存在了,婚事就順利地提上議程。本來蘇母只打算悄悄登記了事,但對方堅持要給她一個儀式,哪怕簡簡單單也好。對於這一點,蘇韻錦也表示贊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