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是一個檔次,價值至少也在三十萬錢以上。
“這是我田家的傳家寶,四海錢莊才給一萬錢,我當然不肯……他分明是故意的……”
田原在堂上悲痛欲絕,一口一個四海錢莊如何。
看田原在那兒表演,錢管事氣的手足冰涼,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只恨不能上前一腳踢死他。錢管事如何暗恨暫且不提,但是,大面上的形勢已十分不利。他再如何爭辯,也拿不出來證據。
案件的審理已經歸給了決辭司受理,齊國的決辭掾是原北海太守吳林。吳林當初反對張涵支援董卓,被嚇的夠嗆,也不肯改口。張涵見他很有幾分骨氣,就把他留下了。這一事過後,吳林膽子反而大了起來,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勢,見了張涵的錯誤,也是直言不諱。吳林是河南吳氏的旁系子弟,熟悉大漢律法,又正直敢言。被任命為齊國決辭 後,斷案公正,不畏權貴,也闖下了不小的名聲。
牽涉到了四海錢莊,吳林就有三分怨恨。不提張涵當初如何,就是眼下開辦錢莊,與民爭利,吳林就有不同意見。他數次上書反對,張涵都留中不發,吳林也沒有辦法。不過,吳林是個仔細人,錢莊的大老闆是項奉,實際就是將軍開的,他也不能隨意判決。
“蒲陶酒具是田原的家的,初平元年三月間在田家與田原飲酒,我曾經見過這套酒具……我是誰?我是田原的朋友,裕豐隆綢鍛莊的掌櫃,我叫高盛……”
“我是李小七,是田原的朋友,常在一起玩……田原喜好賭錢。這也不算毛病,男人誰還沒點嗜好。田原有手氣好的時候……不過,他近兩年手氣很差……三個月前,把城南的三頃良田輸了,家裡就沒剩下多少東西了,大上個月田原找我借了八千錢,約好月底還清,這馬上都要過年了。我自然要去他家要帳……琉璃酒具?聽說過,但我沒見過。說白了,才八千錢,田原還我一萬二,也就差不多了,我也不好硬要人家酒具不是……當然。早知道這樣,田圓還不如把酒具給了我呢,至少也能再借他三幾千錢,把年過了……什麼,老爺說利息高,錢莊的利息低,可田原願意上我這借呀……”
……
經過五天的調查取證,事情清楚明確,吳林宣佈了判決結果——錢莊計夥計在交接的時候,疏忽大意。負主要責任,賠償田原的七成損失。為三十五萬錢。
吳林覺得自己的判決,是公平合理的。他的立場是公正的,是不偏不倚的。錢莊口說無憑,人證只有計夥計、錢管事和在場的幾名典當者——典當者的證言含糊其詞,並沒有物證。而田原有包裹為證,錢管事起初並無異議,又有大量人證證實,可以認為證據確鑿。
“好!好你個田原,你等著……”
一氣三分迷。錢管事捅出了這麼大個簍子,口氣十分惡劣。
“住口!不得咆哮公堂!”
吳林斷喝一聲。雙目如鷲,緊緊地盯著錢管事。將軍家的一個下人,也敢如此無禮,真是膽大包天!如果他膽敢出口不遜,他也不介意讓錢管事見識見識,什麼叫不畏權貴。
錢管事咬牙切齒,還要說話。項奉一伸手,把他拉在身後:
“吳大人,錢管事一時氣急,口不擇言,還請大人見諒!”
項奉的口氣冷淡,吳林更不客氣:
“既有項大人說話,那這次就算了!”
“告辭!”
“不送!不過,項大人,請在三日內將賠償交付!”
“哼!”
項奉袖中的拳頭一緊,大是惱怒,也不答話,轉身就走。
前些兒時候,黃縣錢莊出了點事,項奉趕往處理。聞知此事,他日夜兼程連忙趕了回來。青州的交通便給,但六七百里路,也花了幾日時間。張慎託齊國相前去,請求延緩一段時日,以澄清事實,被吳林斷然拒絕。昨天,項奉一回來,就去拜會吳林,也吃了個閉門羹,心中已是不滿。今日聽了這話,項奉脾氣再好,也是生氣。有道是水漲船高,想他項奉這幾年位高權重,還沒有誰敢這麼不給他面子……這個樑子,他是記下了。
……
過了三天,田原被人勒死了!隨即,田家人便抬著屍體找上了四海錢莊……
聽呂偉成說完經過,張涵久久無言,他下意識地輕輕釦打著自己的大腿,事情麻煩了,田原只是個棋子,這不是想訛詐點兒錢,而是有人故意敗壞錢莊的名聲……
“……完啦?”
當然,事情不會如此簡單。錢莊的影響很大,是烏鴉最近關注的一個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