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還真快啊!”
張涵發出了意義不明的感嘆。
“來了就來了!陛下鴻福齊天,已幸大陽,李郭等賊追之不及,我等當及早迎駕才好……”
郭嘉在沙盤上標明瞭曹軍的情報,來回比了幾下,感覺問題不大。獻帝已經逃到了河東,再怎麼不情願,也不可能忽然為李郭亂兵所殺——這事說不通的。張涵既然不想揹負著殺君的汙名,就只能上前迎接了。獻帝等人已到大陽,距離安邑僅百多里,時間拖延久了,使者也會找上門來。到時候,恐怕獻帝和大臣們會有不好的看法。與其如此,不如主動出擊,再短的蜜月期也比沒有好。
“主公,奉孝言之有理。此事宜早不宜遲……”
見張涵看他,田豐點頭說道。國事至此,張涵大勢已成。忠君做不到了,田豐之求,無非是保全身家罷了。不過,獻帝歷盡艱險,奇蹟般地逃出生天,田豐心裡不由浮想連篇——難道天命……
像張涵這樣的人,在大漢國還是極其稀罕的,田豐對蒼天鬼神多少有些敬畏。身為天子的獻帝身上,自也籠罩著些許神秘的光環。
坦率地說,田豐對大漢國還有著一份感情的。不管是為獻帝的生命計,為張涵的名聲計,還是從內心出發,田豐都不贊同直接對獻帝下毒手。當然,如果獻帝北別人宰掉。或者將來撣讓帝位給張涵,田豐倒是可以接受。
“好!”
戲志才身體不好,此行張涵便將他留在信都養病,沒有帶他同來。見兩大得力謀士意見一致,張涵也下定了決心。
命令流水樣地傳了下去,悄悄盤踞在王屋山中的大軍立刻行動起來。張英、王文華率領兩萬人馬,及一萬烏桓騎兵,渡過大河南下作戰。依照張涵的命令。要求他佔據河南尹全境——包括轘轅關,並向弘農發展。
伍子方則率領幷州大軍主力從河東出發,直取左馮 李傕之大營所在,進佔三輔之地,掃平董卓餘部——段煨出外,併為進攻涼州預做準備。另分一部由張律率領。到安邑與張涵匯合,也要做好渡河作戰的準備。
與此同時,張涵親自出馬,率親軍等前去迎接獻帝。
遠遠的,一小群騎兵呼哨著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一時間,眾人大是恐慌。隨獻帝一起渡河者只有數十人,多為老弱。而且,眾人逃亡已有相當時日,這兩日過了大河,更只能棲息在荒野之中。水米皆無,全以野菜、野果充飢。人人均是疲憊不堪。這群騎兵只在三五十間,不如獻帝一行人多。卻也非其所能抵擋。休說抵擋,就是想逃,也註定逃不過眾騎兵地追趕。轉瞬之間,騎兵就已隱隱將眾人圍在當中。
獻帝歷盡坎坷,終於還是沒能脫離賊手,不由得悲憤填膺。伏皇后的手心裡都是冷汗,獻帝慘然笑笑,低聲安慰著妻子。他的笑容裡滿是絕望。令人不忍目睹。眼見得身入了絕境,太僕韓融絕望已極。面白如紙,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卻是放棄了掙扎。安集將軍董承站在女兒董貴人身旁,滿臉漲紅,把長戈攥地緊緊的,他久在疆場上廝殺過的,卻是不肯輕易認命。來者若是亂兵,什麼事情都做地出來的。太尉楊彪擋在獻帝身旁,眼睛微眯,不動聲色——他是不會抵抗的。以今日之形勢而論,沒有人會輕易殺死獻帝。只要獻帝不死。他們這些公卿十有八九也不會有事。
帝后公卿站在中間,侍中劉艾等人則站在外圍守護。劉艾正值壯年,眼神比較好,又站在外邊,卻看出了端詳。李、郭等所部騎兵多以羌胡為主,服飾雜亂無章,但也有跡可尋。這些騎兵卻與之截然不同,只見他們人人頭頂鐵面兜 ,身穿著火紅地戎裝,外罩一身玄色制式鎧甲——兜 、鎧甲的形式有些奇特,但依稀可辨,是大漢的風格。
這身裝扮似乎有些熟悉,劉艾沒有見過,卻似乎聽人說起過。劉艾一時想不起來,但是,他能斷定,這絕對不是李、郭等人的騎兵。劉艾又驚又喜,強自鎮靜著向前走了幾步,大聲喝道:
“來者何人?天子在此!休得無禮!”
眾騎兵散落四周,控制了周邊的各處要地,聞言不由一陣兒小小的騷動。
須臾,有一騎士單獨策馬小跑了幾步,來到不遠處,仔細打量了一番劉艾,似乎要從他零亂的衣冠中,辨認出他的職位。見此情形,劉艾心中大定。整了整朝服。劉艾發現,沒什麼效果,只得放棄了做無用功。騎士的一身衣甲整潔大方,劉艾暗自為自己的狼狽感到臉紅。壓下不合時宜地思緒,劉艾小心翼翼的又向前走了兩步,大聲說道:
“不知這位將軍如何稱呼?我是侍中劉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