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張涵意識到,自己留在族學的時間會越來越少,終究是要離開的,他就決定,將族學中所有這些老資格、威望高、當過教師的,全部以各種名義派出去。張涵不是不相信他的朋友,但不經過考驗,他也不敢說誰是完全可信的;而經過了考驗的,又不是朋友了。張涵不會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他並不想考驗他的朋友,也不會給他們機會。張涵越來越像一個大漢國人,但在內心深處,他依然如故。
對著張澗說話,張涵說的很直白——“天下將亂,大丈夫建功立業,當在此時!”把張澗派出去容易,但不傷感情,不令他覺得生份,就需要一個非常恰當的理由了。張涵想了很久,決定讓他主持建立一個情報網路。
張家已經有一套商業情報網了,但那是半公開的,有心人都知道,一旦真有事情,根本指望不上。張涵準備重新建一套情報網,規模不用大,最初有二三十人即可,這個情報網平時處於半休眠狀態,只是潛心發展,一部分很少活動,另一部分乾脆就不活動,直到需要的時候,才發揮作用。張涵邊說,邊遞了一疊資料給張澗——所有參與商業情報網的族學子弟,都被要求每三個月提交一份觀察報告。
張涵要人手有人手,要錢財有錢財,自是不甘寂寞。在張家發展勢力,基本已經到極限了,再發展下去,就要靠時間慢慢滲透了。自然而然,張涵就把目光轉向大漢國。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個小小的情報網是張涵的第一步嘗試,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隨後,張澗便時而跟隨著商隊,時而獨自遊學,往來於大漢國的南北各地,親自安排了二十六個人潛伏了下去。這些人都來自於張涵訓練的僕役中,識文斷字,學習過繪製地圖和收集情報。他們每人都得到一筆錢財,有的扮做小行商,有的開了家小酒肆,也有的充作商人深入北戎南蠻與之交易。因為沒有刻意收集情報,也沒有迫切目標,除了一人意外身死外,其餘人都順利的落地生根了。
萬事開頭難,為了這個底子,張澗忙了整整一年多,才把順利完成此事。待到他重新歸來,族學已是面目一新了。族學裡這些小先生們陸續離開,張涵便很自然地在族學畢業的學子中,挑學問好的,能力出眾的,來頂替他們。這些人都是十七八歲,二十來歲,是張涵親自帶出來的,又是他一手提拔的,這樣一來,張涵離開後,在相當長時間內,也不用擔心他的影響力被削弱。
然後,張涵對族學裡的課程進行了進一步深化。族學原來的課程,是軍事、《詩》、《禮》和算術等課程並重。
在學子有一定基礎以後,進一步深入就必須選擇方向了。族學學子們學習的課程是一樣的,卻被分成軍事、政法、農事、工學和格物五個興趣小組。
軍事組當然是以兵法為主,主要研究《司馬法》等兵書戰策,以及能夠找到的各種戰例,並經常進行兵棋推演、制訂軍事行動計劃。
根據實戰中反映的問題,張涵不斷完善著族學的演習和訓練,使之愈發貼近實戰,並把兵棋推演課列為族學裡的必修課。每兩月一次大比武,一次兵棋推演比賽,彼此交錯進行。同時,張涵還要求每個人都會制訂軍事行動計劃,然後選擇出其中典型的計劃——包括正確典型和錯誤典型,加以實際演練,使制訂者切身體會計劃是否可行。離山後面連綿不斷的山地,成為族學練兵的主要場所。
在這些活動中,軍事組成員往往獨佔鰲頭,佔據了大半江山。當然,族學裡軍事組成員最多,佔了總人數的四成多——在族學裡,張涵還是有號召力的。天下大亂,軍隊是最重要的,打不贏說什麼都白扯。不過,軍事組要求也高,只有具備實戰經驗,刀上染血,或自己受過傷,才被承認是真正的一員,其餘的都是預備成員。
其餘的學子中,政法組佔了一半,農事、工學和格物佔了另一半。周南先生(岑晊)親自帶政法組,也挺有吸引力。加入農事、工學和格物這些人裡,少數是對這些感興趣,更多的則是身份低微,為人穩重,考慮了將來的出路。工學後來又分為機械和冶煉兩門,格物包括了物理和化學的內容,與工學很相似,但格物組側重理論和試驗研究,工學則重視生產實踐。有人說,農事組的,多出沒於植物園;格物組的,常盤踞在實驗室;工學組的,就流竄進小作坊了。
有學子的加入,植物園的種植方法被整理成體系。王大與宋老漢的經驗也整理成文字記錄。大致說來,學子們將之分為土壤、水、氣溫、肥料、陽光若干要素,並將選種、育種、苗圃、嫁接和溲種等方法廣泛的運用到了種植之中。學子們記錄著各種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