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1 / 4)

葛琴在《總退卻》後記中回憶道:

那時——一九三四年,正是出版界最黑暗的時期,要靠寫作維持生活,幾乎是不可能,於是我被擲回農村中去,整天躲在村屋的窗子下,但是那時我對於創作的興趣卻沒有減低,每每想起魯迅先生和好友們熱切的鼓勵,使我從生活的深淵中燃起無限的勇氣。

魯迅愛護作家,特別扶植女作家的成長。對當時的一位劇作家讚揚葛琴說,文藝界有了新生力量,有些生氣和希望了。1932年以後幾年中,葛琴一直與魯迅保持較為密切的聯絡,魯迅有時在經濟上對她慷慨相助,葛琴每年都把自己家鄉的新茶,透過弟弟葛桂芬送往內山書店,再轉給魯迅。

魯迅為《總退卻》所寫的序言,由於當時世道的艱難,生前沒能出版,在他逝世後才開始付排,葛琴懷著無限的悲槍,寫了後記,作為對良師的悼念。

“一二·九”運動之後,抗日救亡成為全國人民的迫切要求,中國共產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得到了全國人民的支援和擁護,文藝界的抗日統一戰線正在逐步形成。團結抗日的共同信念,縮短了人們認識上的差距,聯絡了作家的感情。1936年春,葛琴邀請邵荃麟、王惕之、蔣牧良、張天翼、葉以群、吳組湘、劉白羽等黨內外作家雲集了山,暢談寫作。

丁山位於美麗的太湖之濱,是有名的魚米之鄉。這裡的物價比起大都市上海、杭州等地便宜得多,又可以稍稍躲避一下敵人的盯梢。因此左翼作家,把丁山作為創作根據地,來來往往。丁山是葛琴的故鄉,地熟人也熟,有關事情都由她一手包辦,伙食辦得很好,頓頓有魚蝦,餐餐有雞鴨,這對於窮困慣了的左翼作家們,是多麼大的享受呀!

丁山集會,其中的主要內容是討論個人的創作計劃,進行寫作;並透過自由討論的方式,對作品進行分析和評價,提高創作水平。大家各抒己見,情感交融,一位老作家回憶這段往事時,仍然十分留戀。他說:“當時也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但和後來的批評不一樣,那時的批評,使人感到熱乎乎的,越批評越覺得自己對革命有用。”他還說:“葛琴當時也寫了幾篇,其中有一篇叫《窯場》,對別人的意見,她虛心聽,態度嚴肅、認真,她不大批評別人”。

討論和寫作之餘,作家們還常常乘小船在廣闊的太湖上盪漾,高唱《國際歌》,暢談蘇聯——列寧,暢談理想、未來和前途,這對於長期被白色恐怖包圍的作家們,在精神上是多麼大的解放,又是多麼富有詩意呀!

全面抗戰爆發後,葛琴和荃麟已結為夫婦,他們沒有貪戀於新婚的歡樂,更沒有沉緬在瑣碎的家庭生活之中,而是為組成文藝界抗日統一戰線到處奔走呼號,隨著政治形勢的變化,隨時準備轉移;哪裡需要哪安家。每到一地,他們總是按照黨的指示,跟當地堅持地下鬥爭的黨組織相配合,辦報紙,編刊物,組織民眾,並且透過刊物團結大批文藝青年和文化人,指導並培養了大批青年工作者。

1937年冬,荃麟和葛琴接受黨的派遣,率領三十多人的戰時抗日政治工作隊,冒著風雪,到了龍泉。為擴大宣傳輿論陣地,荃麟任縣教育科長,葛琴任縣審編辦公室主任,並主編《龍泉快報》、《大家看》,在他們的努力下,小小的龍泉山城,當時竟有十餘種鉛印、油印和石印的報刊發行。強有力的政治宣傳,廣泛深人的組織發動,在龍泉山區各界人民的心裡,播下革命火種,點燃了民族解放的火焰,使交通閉塞的龍泉城,出現了從來未有的勃勃生機。

皖南事變前夕,浙東的政治空氣已經充滿了濃重的火藥味,浙江一帶的反動派,迫不及待地搶先向共產黨地下組織下了毒手。當時,葛琴和荃麟正在金華。一天清晨,有人來通知葛琴說,黨的特委機關被破壞了,要他們趕快離開金華。當時在一起的共有七個人,經過商量,決定分兩路走:一路經淪陷區,繞道上海,找新四軍;一路走大後方,經福建去桂林、重慶。葛琴、荃麟和另外一位同志走第二條路。三個人分別裝扮成醫生、護士、藥劑師,葛琴化名何桂貞。途中的遭遇十分驚險。三個人到達江山時,天色已晚,經別人幫助,住進了鄉城的客棧,客棧的老闆是自己人,所以對他們照顧得特別周到,蚊帳、被褥都很齊全。剛剛飽餐之後,準備美美地睡上一覺時,查夜的憲兵闖進了他們的住處。照例先詢問了姓名、籍貫、年齡和職業,然後就傾箱倒筐地搜查,匆匆地看了他們的假身分證,馬馬虎虎地盤查了幾句之後,在小皮箱裡發現一張葛琴在家鄉宜興讀中學的畢業文憑,上面的姓名和身分跟假身分證上的完全不符,卻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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