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劍”而去?
不過,當萬梅山莊的管家看見他時,那種微帶著驚訝的眼神,還真是讓花月樓感到了極端的不舒服。
船艙的一見小屋內幽靜而雅緻,無暇無染的純白,淡然清新的薰香。
悠揚而綿長,帶著些微憂愁與孤寂的曲調緩緩流出,又突然停止。
花月樓放下了手中的玉簫,無聲的輕嘆了口氣。
今日這首曲子,是無論如何也吹不下去了。
現在看來,想要透過這種方式使心靜下來,似乎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花月樓取出錦帕輕輕擦拭著這支通體青翠的碧簫。
剛才在碼頭上,西門吹雪第一次喚了他的全名,自相識以來的第一次。
花月樓。
這個伴了自己將近三十年的名字,在那一刻聽來,竟是如此的陌生。
就連心臟,也在那一瞬間,不爭氣的抽痛了一下。
花月樓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躲不過的,終究也是不能躲的。
他放下了玉簫,站起身來,走向了窗前。
推開窗扇,微帶著腥氣的海風撲面而來。
風吹髮動,衣襬翻飛。
花月樓閉上了眼睛,唇邊微微露出了個苦澀的笑容。
他畢竟也是個男人,難道還要學女人一般,纏綿於情思之中,自怨自艾,糾纏不清?
西門吹雪若是都已經放下了,那他這樣毫無盡頭的守著,真的還有用麼……
西門吹雪一人站在船頭,任那有些強勁的風將自己的衣衫吹起,獵獵作響,墨髮飛揚,隨風而動。
冷酷,傲然,但是,也有著刻骨的寂寞。
平攤左手靠向腰際,緩緩虛握。
掌心中空出來的地方,原本是把劍。
黝黑而古老的劍。
那把劍,伴了他足足近三十年。
而如今的劍,已經永久的沉寂於萬梅山莊的密室之中。
他不佩劍,時間也已許久。
唯有誠心正義,才能心無所礙。
他的劍道,從來就沒有變過。
西門吹雪放下了手臂,雙手負於身後,仰面看向無際的青天,寥寂的白雲。
六童,我,該拿你怎麼辦……
簫聲清脆而悠揚,隨著船行過處,留下一片意味深遠的迴音。
最後一個輕音慢慢滑過,帶著幾分的纏綿悱惻,輕柔漸弱,結束了這泛著濃濃思緒的一曲。
花月樓放下玉簫,轉過頭去,看著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屋內的西門吹雪,笑了笑,道:“西門莊主,找在下有什麼事麼?”
西門吹雪看了看曲起一腿坐在窗臺上,一手執簫,一手撐顎,面帶淺笑的花月樓。
窗外無邊的碧海,窗內不羈的書生,青衫暖陽,倒是透出了一股別樣的韻味。
西門吹雪靜了片刻,道:“已經能看到島了。”
花月樓聞言點了點頭,笑道:“多謝莊主特來通知,在下這就去收拾一下。”
西門吹雪看著從窗臺上跳下來的花月樓,淡淡道:“不急,等人來了再說。”
正在撫順衣衫下襬的花月樓聽後微愣了一下,隨即便抬起頭來笑道:“也好,畢竟在下沒有接到請柬。”
庭院,鮮花四繞,耳邊蟬鳴聲不斷。
花滿樓提起茶壺,取了兩個杯子,分別蓄滿了八分水後,才將其中的一個推向了陸小鳳的面前,道:“喝茶。”
而此時的陸小鳳,則是渾身跟抽沒了骨頭一般,懶洋洋的趴在石桌之上。
陸小鳳半睜著眼看著擺在自己面前還冒著氣的茶杯,無精打采的道:“什麼鬼天氣,簡直熱死人了,更過分的是,你居然還給我熱茶喝。”
花滿樓笑道:“這裡只有熱茶。”
陸小鳳轉過眼睛看向花滿樓,道:“那你就只能給我熱茶?”
花滿樓又笑了笑,道:“我也想給你弄一些涼茶,但是我的內力只能將茶弄熱,還不能把茶變涼。”
陸小鳳往前蹭了蹭叼住茶杯,試了試溫度,又縮了回來,嘆道:“我有的等了。”
花滿樓也嘆道:“若不是你把事情弄糟了,聞少島主送來的那些去暑氣的冰,也不會現在就用沒了。”
陸小鳳聞言又嘆了一聲,看樣子他現在也在後悔。
其實這些也不能怪陸小鳳,他和花滿樓來此本就是為了調查聞家突然搞出這個試劍,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