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一來。”鄭喜財用央求的口氣說:“再聽我這一回,以後我全聽你的,還不行嗎?”
母親拉著想娣說:“咱今天非找他去不行。”想娣也不願找玉龍單位去,往後墜屁股。鄭喜財勸說想娣母親:“支書怎麼也是向著他兒子,你跑到城裡,把玉龍搞臭了,支書給小鞋穿,咱可是受不了。”想娣母親一拍大腿說:“我這麼大年紀,什麼也不怕,今天豁出去了。”
鄭喜財說:“你是不怕,我和想娣能不怕嗎?支書一句話,就會把我的大隊會計給擼了,就會把想娣的老師給撤了,俺倆都回到隊裡幹活,不是更灰頭土臉嗎?等咱們老了,想當五保戶,支書要是不同意,咱們也當不成。”
想娣母親聽了老頭子的一番話,覺得有道理,坐在炕上哭起來:“老天呀!你怎麼這麼不公呀!讓我閨女受了委屈,我窩心得慌,要不痛痛快快地罵玉龍一頓,這口氣就出不來,我那包了屈的閨女呀!”
鄭喜財嫌自己沒能耐,想娣才被人甩了,又無法幫女兒討回公道,也是老淚縱橫。想娣哭著勸說母親:“媽,誰也別怨,就怨我當初瞎了眼。”。 最好的txt下載網
富農的兒女們 第二十六章(3)
一家人抱頭痛哭。
一輪暗淡的太陽從東南方又升了起來,空中的雲彩不斷地變幻著形狀。冬天的田野顯得十分荒涼,樹木早已落光了葉子,到處是一片蕭瑟的景象。閻鐵山騎著腳踏車,行駛在去公社的路上,感受著西北風帶來的寒意,可心情是十分愉快的。
幾天前,玉龍和想娣的事情徹底了結了,閻鐵山去了一趟公社,向龔全友做了彙報。他打算儘快給玉龍和金鳳舉行定親儀式,可龔全友說,孩子們都有工作,折折騰騰的影響不好,定親儀式就免了,過些日子,讓玉龍帶著金鳳回家看看,也不要陪戚的,一家人吃頓飯,也就行了。玉龍和金鳳的親事就這樣說妥了。能找上龔全友做親家,讓他感到驕傲和自豪。
閻鐵山今天去公社是參加徵兵工作會議的。
解放以前,太平莊的人只要有出路,誰也不願意去當兵的。當兵是最近幾年才開始吃香的。徵兵,就像前些年的高考一樣,每年一次。作為各大隊的支書們,恨不能一年中徵幾次兵才好呢。生活的貧困,繁重的勞動,渺茫的前途……就決定了農村所有的適齡青年都有去當兵的願望。可以說,那是農村人想從土地上走出去的一條出路。一個村最多給兩個當兵的名額,就出現了狼多肉少的現狀。誰能否去當兵,部隊上帶兵的拿一定的參考意見,大隊支書起著關鍵性的作用。因此,每當徵兵工作開始,給支書家幹活的,送禮的,請支書吃飯的……幾乎都要排隊。太平莊原來分配兩個當兵的名額,當兵的越來越吃香,一些大隊支書都想多爭取一個,太平莊就發揚風格讓出一個。近兩年來,一個當兵的名額就延續下來。閻鐵山有他自己的考慮,太平莊多出去一個人,村裡就多增加一戶軍屬。在他的觀念裡,太平莊走出去的人越少越好,也顯示著他的權勢就越大。至於今年誰去當兵,眼下還沒考慮。
各大隊支書比平時開會提前到了半個小時,來後就找熟悉的幹部們去打聽,今年是哪個部隊來徵兵,徵的是陸軍還是海軍,名額的有沒有變化,都是他們最關心的問題。
閻鐵山是踩著點到公社的,放好腳踏車,正準備朝會議室裡走,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他“伯”,忙回過頭,原來是女婿沈保國喊他。沈保國穿著四個兜的綠軍裝,在龔全友和甄槐通的陪伴下正走向會議室,見到岳父閻鐵山,走過來問:“您也來開會?”
閻鐵山問沈保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沈保國說:“前天到的。”閻鐵山問:“你這是……”甄槐通忙說:“沈排長是來咱們公社徵兵的。”沈保國說:“青龍公社的徵兵工作,屬於我負責。”閻鐵山高興地說:“好呀!有空就回太平莊吧!”沈保國說:“等工作不太忙了,我會去看您和岳母的。”
幾個人一起走進會議室。
閻鐵山坐在開會的人群裡,望著主席臺上的三個人中的兩個,一個是他未來的親家,另一個是他的女婿,感到無比地驕傲和自豪。特別是沈保國,穿著四個兜的軍裝,那是跟普通士兵區別的明顯標誌,會在徵兵工作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各方面都合格的條件下,帶兵的要是不同意,當兵也要有一定困難。因此,各大隊支書都跟帶兵的搞好關係,興許還能給一個機動的名額。
會開了一個小時就散了。會議內容跟往年沒有什麼區別,無非是講一講徵兵工作的重要性,希望為部隊輸送最優秀的人